"那種老古董現在這種大超市怕是沒有了,你別遷就她了."
言珈一邊搖頭一邊尋覓.
那日下午,江城的雨下得淒淒厲厲,超市裏燈火通明,言珈以前齊腰的長發剪到了齊肩的地方,細小波浪塑成的卷發倒顯得更乖巧了些,周留白的板寸早已長長了些,細碎的短發配上嫩白肌膚更顯得清秀了.
"周留白,你說這肉好像沒有家樂福新鮮吧"
那一年,29歲的言珈和29歲的周留白熟悉地就像親人一般,她們是普通的吧,都出身在尋常人家,不是豪門,亦沒有什麼背景,她們的所得都是靠自己雙手掙的,她們又有些微些微的不同,若不是孤勇的言珈沉默地在原地等著那六年,那她們也和俗世中的我們沒有什麼分別,年少時情動的那個人,年少時陪著一起成長的那個人,那個在上學路上陪著打鬧說話的那個人,早就消散在人群中了吧.不是每個人都似言珈般能守得住那花樣年華中的漫長寂寞,更何況還是那麼無望的等待.
"還要買點香菇吧媽說今晚要燉湯來著"
"嗯......."
"親愛的,你今天沒穿內衣"周留白覆在她
耳邊說到.
"誰說的"言珈轉過身沒搭理她.
"要不我們測驗一下"
"你敢!"
"其實目測就可以了,你雖然小吧,但是.......嗷........痛."
言珈踩了她一腳,前行,轉彎,停駐,人群湧動的超市裏,周留白一邊跺著腳一邊推著推車到處找言珈,言珈望著她四處尋找的眼神,像是看到了20歲的周留白站在舞台下對著她笑得眉眼如畫,她似看到年少時的周留白總是戲謔得對她說,"言珈,你的內衣帶,嗯又掉了哦."她似看到那個抱著吉他的女孩總是在銀杏樹下對著她深情吟唱,她想著她對著她唱藤纏樹時的模樣,她想著大三的那個夏天悶熱的夜晚,寢室裏有一扇風葉壞掉的電風扇發出的吱唔吱唔的聲音,她記得在她身上的周留白那種惶惑的臉龐,那個人,認識了十六年的那個人,那個算是青梅竹馬的那個人,卻是突然沒了影子,周留白這是跑哪兒去呢卻突然身邊有人遞給她一枝花,最俗的紅色玫瑰.
"這謝謝......."
"噯......"
一支,兩支,三支.......漫天的玫瑰從陌生人的手裏滴在言珈手上,她快抱不住了.
突然超市的廣播裏響起音樂,那磁性迷人的嗓音唱著"
走過多少路口聽過多少歎息
我認真著你的不知所措
這種迷茫心情我想誰都會有
幸運的是能分擔你的愁
能不能靠近一點能不能再近一點
滿足我心中小小的虛榮
其實你並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風雨過後天邊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該往哪兒走
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不夠寬闊的臂膀也會是你的
溫暖懷抱
如果你疲倦了外麵的風風雨雨
就留在我身邊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一定會承受你偶爾的小脾氣
或許我還能給你
一點意外一份歡笑
一個簡單安心的小窩
陪你日出陪你日落到老
多麼三俗又直白的歌啊,這歌名更直白"做我老婆好不好."可言珈聽著這三俗歌曲卻滿眼是淚,她是多沒出息,還好那個人沒有唱"老鼠愛大米"或者"兩隻蝴蝶"之類的,言珈一邊笑一邊哭,抱著滿懷的紅玫瑰
弄得自己像個瘋子,而那個人呢在監控畫麵上看著她,看著又哭又笑的她,眼眶也是越來越熱.......
這就是言珈和周留白的故事,一個關於勇敢和堅持的故事,她們經曆了很多的磨難,年關的時候,言珈還是會接到國外的電話,她總是匆匆說兩句也就掛斷,時間一久,這樣的電話也越來越少了,而至於那個把殘忍真相以那麼卑劣的方式告訴周媽媽的那個人似乎成了一個謎,周留白拜托喬榕西查也沒辦法查到.
"親愛的,我們去國外結婚吧."周留白膩在言珈身上.
"可你都還沒求婚啊."
"那天在超市還不算啊那麼浪漫,不感動嗎"
"可你整個人都沒出現啊."
.........
"我歌聲出現了啊."
"那首歌太俗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