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又閉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就平穩了下來。葉紫看著麵前已經陷入了沉睡的男人,唇邊的微笑一點一點的消散,俯下`身子輕輕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這一日,她下午一和留白分別,就回到自己宮中把去年埋在樹下的梅花酒挖了起來,又是準備吃食又是準備禮物,天色還未黑就已經等在了亭子裏。
“白蘭,你先在這兒陪陪我,等一會兒哥哥來了你再走。”
白蘭也被葉紫感染得心中歡喜,笑著點了點頭,“是,公主。”
她隻是以為自家公主因為上一次落水的緣故一個人呆著害怕,自己陪她一陣,等留白公子來了就好了。卻不曾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夜。
“公主,想來留白公子是因著什麼事耽誤了,不如我們先回去,也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夜深了,風涼得很。”她眼中隱隱有些焦急,這都是她第十幾次開口勸公主回宮了,可是公主不知道怎麼的就認了死理,倔得跟頭驢似的,非要等在這兒。
“公主。”
葉紫淡淡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無喜無怒,表情竟有七分像了留白。“你先回去吧。”
白蘭又急又怒,最後歎息了一聲,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葉紫身上,“白蘭在這兒陪著公主,公主就算要在這兒等上一整夜白蘭也陪著。”又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埋怨,“公主一遇到留白的事,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葉紫並不搭話,那壇梅花酒她一杯一杯慢慢喝著,此時竟也喝下了小半壇去,白蘭想要阻止,還沒開口就被她格外冰冷的眼神給擋了回來。她似乎是堵了氣,又或許是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讓她遺忘了主仆之別,她竟也一屁股坐在了葉紫麵前,拿了本來給留白準備的酒杯,陪她喝了起來。
留白不會來的,葉紫當然知道,就跟一年半以前她知道葉青嵐根本不會來一樣。在她開口詢問留白之前,她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
而此時他在哪兒呢?葉青嵐勞累過度、又受了風寒,突然就病去如山倒,她現在除了留白不相信任何人,在昏迷之前特喚了留白一人來侍疾,她的病情,也隻允許留白一個人插手。
葉紫之所以記得這一天的具體時間,還是因為小說裏特意提過,留白靜默地守在葉青嵐床前的那一夜,抬頭遙望天邊的明月,突然想起今日是九月初十,竟那麼巧是他的生辰,長夜漫漫,至少今年不再是一個人度過。
雖然知道他不會來,可是當自己真的被人遺忘在腦後,還真是鬱悶得緊。葉紫舉起酒杯,又是一口飲盡。
她當真是等了整整一夜,天微微亮的時候,燈籠裏的燭火已經燃盡,她站起身來,扶起一旁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白蘭上了船,親自執槳,一路上船身竟然沒有絲毫搖晃。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寢宮,又悄無聲息地把白蘭送進她房間裏安頓好,她這才終於有了些控製不住的眩暈感,扶著牆壁穩住了身子,回到房間躺了下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宮裏的下人被她調/教得慣是聽話,此時無一人多嘴,一如往常地服侍她洗漱,又把準備好的吃食端了上來。
這一頓也不知道算是午膳還是晚膳,這個宮裏規矩不嚴,又沒有請安的規矩,倒也無人會因為這個怪罪公主失了禮儀。
“公主。”白蘭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試探著說,“這個時候該是去留白公子那兒的時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