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花斜眼撇了我一下,不以為然,嗤笑道:“難不成你竟然還是一個高風亮節之輩?”

我回敬:“不敢不敢,雖然不敢和文天祥比節操,跟你比還是綽綽有餘。”

“文天祥是誰?”

我鄙視地看著他:“虧你是狀元郎,連文天祥都不知道是誰。沒文化,真可怕!你可以撞豆腐自殺以謝天下蒼生。”

當然,我心裏自然知道這賤受是不可能知道文天祥大人是誰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無理取鬧,他接著問了一句:“你可有憎恨的人?”

我條件反射地回答:“有啊!”

“誰?”

“我草!”我站起身,雙目怒瞪著他:“你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啊?殺了阿明和卿卿這兩個人我最親近人。傻叉也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這個賤人!”

段憐花抹了一把臉上被我噴到的唾沫星子,依舊沒被我粗暴的髒話給逼得動怒,幽幽地來了一句:“是不是很想殺我啊?”

“恨不得吃你的肉,和你的血!”

這時,他站起來,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我:“來,用這個殺我。”

“嘁!你當人人和你一樣是個傻×?老子才不信你會一動不動地任我宰割。”

“絕不動。”

不管段憐花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其實是不敢弄死他的。即使我想段憐花死,我也寄是希望於因果報應上的。

何況我現在還有更多的顧忌,他現在是朝廷的人,還是胖子寵幸的人的,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肯定會連累到百花教。

“你是認定了我不敢殺你你才這麼說吧。要是我沒那麼多顧忌,你還敢這麼說?”

段憐花搖頭:“心軟的人,總是會錯失很多機會。我如果再跟你說,我死了,百花教絕對不會有任何麻煩,你敢殺我麼?”

不敢,我真不敢。殺魚殺雞殺鱔魚我可以毫不猶豫,弄死蚯蚓更是從不手軟。可是,殺人我真不敢,即使對象是段憐花。

不要說我聖母,把你的仇人放在你麵前,你也未必能夠拿起砍刀毫不猶豫地就衝上去了。因為犯罪殺人很常見,但是不是常見的事就能輕而易舉地動手。

段憐花又嗤笑一聲,濃濃的諷刺意味。

他說:“那是因為你的仇恨不夠深!如果那個瘸子和妖女真是你的親人和骨肉,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猶猶豫豫麼?這說明什麼?你對他們兩人的感情根本不那麼深刻!”

震驚的抬起頭看著他,我無話可反駁他。

因為,我相信真正的深仇大恨是可以讓人失去理智變得瘋狂的。

那麼……我也開始懷疑,我對阿明和卿卿的感情。即使他們兩個人真的是我兩輩子來最重視的人,可這種的重視,還沒有變得刻骨銘心……

這種想法讓我惶恐。因為被害之人不是我的至愛,所以我才像一個慫貨,不敢動手。

什麼狗屁不想連累百花教,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開始相信,我絕對不是一個道德和品性上完美的人了,我自私,還膽小。

段憐花又說:“那麼,也就是說給你足夠大的仇恨,你會做出你不敢和不想的事情。”

我沉默,代表默認。餘光可以看到,段憐花因為我的沉默而揚起了嘴角。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笑,知道那件事發生之後……

“記住今天我和你說的話。”然後他又坐回到輪椅上。“推我到一個地方去。”

按照段憐花的指引,我和他走到了一個花園。

花園布置的很漂亮。我曾經就夢想過,在宅子的後麵建一個小花園,搜羅世間的奇花異草,將它們重在裏麵。地方我都開辟好了,但是因為錢不夠,所以還沒一種值錢的花草入住。但我一直在存錢。想想現在的這個處境,這個夢想似乎很難實現。

“喜歡麼?”

我沒回答他,但他繼續說道:“如果當初船上的那個婦人沒偷走裏的錢財,你的日子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過得這麼艱難。”

我沒想到他連這件事情都調查到了,不得不佩服他強大雄厚的勢力和實力。

他說的對,如果沒有親信那個婦人,我一定會請一個太醫治療阿明,那就不會遇到那個老家夥趙普,那麼阿明的行蹤也就不會為段憐花所知。

一切,似乎都因為那個婦人。

段憐花自己將輪椅滾到一個假山之後,我跟了上去。隻見他右手掌在空中旋轉了九十度,假山上的一塊小石頭也跟著旋轉了九十度。而後,假山裂成兩半,原來裏頭是一個暗室。裏麵發出暗紅的光線,像鮮豔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