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大廈的門口已經出現五彩霓虹裝點的聖誕樹,莫錦年這才意識到聖誕節臨近了。在這歡快喜悅的節日來臨前,她的心卻和這隆冬的天氣一樣蒼涼,感覺不到絲毫節日的喜慶。
她偏過頭,眼角餘光瞥到身旁正在開車的男人。車窗外的燈光照進車內,盡管光線昏暗,卻仍然能看出他眉心微蹙,麵色冷凝,英俊的側臉線條略顯僵硬。
由於兩人都靜默無言,車內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
車子終於在她家小區門口停了下來,她並未立即下車,隻是一聲不吭地坐在車裏,視線落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那天他為了救她而受傷的傷口早已結痂,可仍舊留下了淺淺的疤痕,仿佛在提醒她,他曾為她奮不顧身。
忽然,他轉過頭,神情憂傷地望著她,然後朝她傾了傾身,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以為他要吻她,誰知他隻是替她解開安全帶。
她又想起他送她鑽石耳釘的那天,那天他也是將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傾身過來似乎想要吻她,她閉上眼等待,結果他嗤笑道:“你好像在期待著什麼,可惜這不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從前的記憶越深刻,回想的時候就會越傷人。
兩人相對無言地在車裏又坐了一會兒,似乎是知道這次分開很可能是永久的分開,所以彼此都有些不舍。
最後還是莫錦年打破沉默說:“我走了。你多保重,不要讓自己太累。”說完這句話,她開門下車,頭也不回地走,心裏卻難過極了,要十分努力才能做到不讓眼淚落下來。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杜明晟忽然覺得心底好像空了一塊,他連忙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追了上去,然後從她身後抱住她,將她牢牢圈在懷裏。
莫錦年的身體輕輕一震,站地原地無法動彈,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近在耳畔,由於是冬天,路燈下連他嗬氣凝成的白霧都能看見。
他的懷抱溫暖得不可思議,他心跳的聲音敲擊在她的後背,像在奏響美妙的樂章。
就這樣相擁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懷裏鬆開她,扳住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
她抬頭看向他,借著路燈的光線,意外地發現他竟然紅了眼眶,深邃的眼睛裏前所未有地透著一股淒涼的神色,似乎隻需要凜冽的風一吹,就會落下淚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這種情緒,心微微痛了起來。
下一刻,他已經捧住她有些微涼的臉頰,俯身將唇覆了上去。他深深地吻她,用力吮xī她的唇瓣,他吻得那樣用力,仿佛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一般。她微微踮起腳尖,竭盡全力回應他的吻。由於閉著眼睛,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隻餘下唇邊灼熱的溫度。
寒冷的冬夜,他和她站在蒼涼的路燈下深情地吻別,盡情讓火熱的唇舌糾纏在一起,久久都不舍得放開彼此。也不知是誰先落下的淚,溼潤的淚水滑落到唇邊,令這個綿長的吻越來越苦澀。
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情不自禁抱住他,如果能一直抱著他不分開,直到地老天荒,那該多好。
不過,此時此刻,她不想考慮從前,也不想考慮未來,隻想深深沉溺在他滾燙的吻和溫暖的懷抱裏,即使隻有這片刻的溫存,即使這是最後一個擁抱。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熱吻過後兩人的胸口都微微起伏。
杜明晟似乎剛才真的哭了,此刻一邊臉頰還印有模糊的淚痕,這還是莫錦年第一次看到男人流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究竟要有多痛,他才會流淚?
突然,杜明晟輕聲笑了下,看著她說:“情侶一般都會吻別,怎麼樣?我今天的表現讓你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