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自己,越是尊貴以後肩膀上的擔子越重,敬小慎微的為大雁朝的安定舍棄小我,是真正的身在曹營心在漢,讓他不得不提前將一輩子的疼愛濃縮在了十五年裏。哪知,寵溺太過,倒是將小郡主養出了刁蠻無理的性子,還忽視了自家妻兒,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兒子,不劃算啊不劃算。
趙王將這些日子裏裏外外的都想了一遍,到了寶祿王府再見到老王爺一家和樂就忍不住心底冒酸氣。將女兒給奶嬤嬤抱去歇息,自己揣著小心眼的跟寶祿王打哈哈,將寶祿王府的眾多兒子女兒都看視了一遍,想象一番自己以後兒孫滿堂的情景就飄飄然。
寶祿王自然知曉趙王最近的煩惱,狀是點撥一番的道:“其實吧,妻妾眾多才能將開枝散葉的願望盡早實現。”
趙王一聽,也對啊。正巧的是,回到院子,正好看到皇叔贈送的美人,心裏也不覺得癢癢的。這女子嘛,不能寵,寵得太過就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忘了夫君才是她們的天。
美人們也是相當有眼色,看得趙王稍顯柔和的神色,俱都發揮了溫柔本色力求先將趙王哄上床。
話說兩頭,趙王妃雖然去了唐家,她身邊隨嫁的丫鬟嬤嬤們可沒有全部隨行。這負責照顧小郡主的嬤嬤就是離開皇城之前,夏令涴的娘親特意塞來的韓商媳婦。韓商媳婦那是黎家的家生子,隨著夏家三夫人陪嫁到了夏家,一路風雨隨行最是忠心,且在大家子裏麵長大,什麼陰謀明謀沒見過。這些日子見得趙王身邊的美人不斷,原本還料定了對方定然坐懷不亂,可到底不放心,買通了趙王身邊的不少近侍。本來就是一家子,韓商媳婦出手又闊綽,在王妃麵前那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侍衛們自然就順理成章的得了些好處。這裏趙王才動了一點心思,那頭近侍已經七拐十八彎的將消息給傳遞了出去。
韓商媳婦剛剛給小郡主換完了衣裳,掖被角,聽了這消息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減退退,給了賞錢,轉頭就附在小郡主的耳廓邊嘀咕:“郡主,如今王妃不在身邊,要是王爺也不要你了咋辦喲!”
小郡主睡得迷糊隻聽到有人不停的嘮叨,腦子沒反應身子倒是動彈了,踹開了被子就開始哭。眾人哄了一會兒,小郡主似乎是被夢魘了流淚不止,神誌依然不清醒。韓商媳婦趁機又小聲嘀咕:“要不,小郡主以後都隨著王爺一起歇息吧?”
小郡主睡夢中伸出雙手,哇的大叫:“爹爹!”喊了幾聲,韓商媳婦硬是狠下心腸得又道:“王爺要哄美人,小郡主別鬧騰啊,嬤嬤陪著你,一輩子都陪著你。”
這似乎是打開密匣子的鑰匙,小郡主勉強在淚眼婆娑中睜開了一條縫,大嚎:“我要爹爹!”嚎得屋頂都要掀了起來,手大腳踢的不要任何人碰觸。丫鬟們畢竟不是老媽子,又都知曉郡主的倔脾氣,當即道:“要不,我們抱著小郡主去找王爺吧?”韓商媳婦唉聲歎氣,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小郡主倒是醒悟了過來,鞋子也不穿,打著赤腳就往外麵跑,唬得眾人掛糖葫蘆似的追。一路驚飛了不少珍禽,嚇住了王府的仆從,引得了老王爺的兒子女兒嬉笑圍觀,追逐的隊伍越來越長,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糖葫蘆串一顆接一顆,每一顆都掛著看好戲的笑臉,直到看到一一一一美人坐在趙王的腿上。
“噢——!”有人捂嘴,有人捂眼,有人捂頭。
小郡主瞪大了眼,淚水還在流淌,如葫蘆上還沒幹透的紅糖。她遲疑的先前兩步,三步,趙王狀似淡定的推開身上的美人,對女兒招了招手:“錦兒做了噩夢嗎?”
小郡主抿了抿唇,飛快的衝了過去,再臨近趙王隻有一步遠的距離,突然矮下`身子,用腦袋對著趙王的大腿之上,腰部以下頂了上去……
小郡主還不夠,小小的腳掌踩在趙王的腳背上,趁著對方彎腰呼痛之時,順手揪住對方的發絲猛地拉扯,再張口‘啊嗚’的咬在了趙王的鼻粱上。暴怒的小郡主隻差在她父王的肚皮上跳舞,大喊大叫:“父王是混蛋!”
隨行而來的韓商媳婦深深地歎氣,小郡主的教養問題已經刻不容緩了。
寶祿王府裏每日上演全武行,唐家卻是喜氣洋洋開始張羅著趙王世子的滿月宴。隻是,對外也不好宣稱趙王妃與趙王不合的消息,堂堂趙王也犯不著在商人世家府邸擺宴席,所以,蜀玉發帖之時也隻是說賞花宴而已。可這金粱城是什麼地方,各大家族那也是與皇城的各大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帖子還沒下,已經有人已經上門預定。
唐家別莊隻是蜀玉打發閑暇的莊子,估摸著有趙王妃坐鎮,定然會高朋滿堂,所以特意回了本家。
唐家的本家在金粱城的中央地段,邊上靠著蜀家。拐過兩條大街就是寶祿王府,背靠的是龔家幾輩子的祖宅,與其他大家族形成了金粱城的權利地帶。
趙王是金粱城第二大權勢,自然不可能早早的到唐家。小郡主這些日子將他折騰得夠嗆,再多的風花雪月在女兒的暴力和胡攪蠻纏麵前都消失得無力。與金梁城的眾多家族人一樣,他現在有個迫切的希望:王妃,你快快收了錦兒這妖孽吧!
“他來了?”
蜀玉挑著一根火樹銀花金琉璃步搖斜插入夏令涴的發間,笑道:“自然來了,現在估摸著被眾多官員堵在了正廳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