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極始知花更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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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一切都顯得有些冷清,可是生機已經藏不住,鳥兒開始歌唱,枯草露出嫩芽。
小竹套上衣飾,到灶房去幫忙。
點火,起灶,抓上兩把米,舀上幾大瓢水,開始煮粥。
在現代,她下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來古代,卻是最先學會了做飯.
家,不過是簡單的一個小院子,不過在村裏,她家也算是薄有名氣.
父親是打鐵的,按現在的話說也算\"公務員\"了,因為在這個朝代,鐵器是屬於管製的。父親雖然也鑄劍,但是那是很少的,按他的話說,要有合適的材料,一般的材料即使是鑄,也經不起錘煉。小竹私下看過兩個哥哥房裏的劍,是父親背著別人給打的,如果被搜出來,可是重罪。
母親是本村私塾先生的女兒,相貌普通,皮膚還有點黑,但性格溫順,待人是極好的。在村裏,遠近的人家有事都願意來找母親說說,母親也從來不厭煩,總是笑著聽她們說完,然後開導開導她們,讓那些人開心的離去。
她有兩個哥哥,大哥李劍跟著父親打鐵,二哥李鋒跟著外公教私塾,還有一個姐姐李梅嫁給了旁邊張村村長的二兒子張二虎,現在已經有了一個丫頭,取名虎妞。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裏來,好吧,雖然,她曾經抱怨過冬天早上六點起床趕一個多小時班車上班辛苦,希望到古代做一個什麼事都不用管,等老公養的女人,不過不代表,她真的就想來啊。
最莫名其妙的是,居然沒人發現她不是原來的那個小竹,或者她比以前的小竹更象這個朝代的人吧。聽他們偶爾談起,隻知道小竹不愛說話,屬於那種有點自閉的小孩,有時候還會突然的擔心有人要害她,但是身體是很好的,連生病很少。為什麼她自己連睡覺都可以睡著睡著就到了這個身體呢?她想不明白,幹脆也就不想了。
一切事情的發生總有它的原因,不知道也許是一種幸福。這裏的父母待她不錯,家裏依靠父親和大哥的收入,可以維持生活,一家人倒也過的溫馨。在現代她是個孤兒,所以現在她很滿足了。哪怕吃穿都簡陋,哪怕衛生條件根本談不上,她終於有個家了。
有時候她會想,這也許隻是個夢,等她醒來,會回到她那個租來的小屋,依舊過著忙碌的生活,和那些同事談著泛泛的笑話,為下一個晉升名額明爭暗鬥。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又恍惚覺得這才是她的生活,而現代的一切是她的一個夢而已。
到這個地方有兩年了,去年過年的時候,母親給她一截紅綢子,她才知道她十四歲了,這個時代,十四歲算成年,要開始準備嫁妝了。
古人那麼早就踏入婚姻的墳墓,不知是因為勇敢,還是因為在亂世中,兩個相互依偎的生命總是好過獨自煎熬的靈魂?
雖然這個身體隻有十四歲,但是她的靈魂早已二十六了,所以,結婚,對她來說也不算個難以接受的事情。
想起以前生命中的那幾個過客,在她還沒有思想準備去組成家庭的時候,有願意的人想和她一起;而等她想通了,渴望一個溫暖的家的時候,那個合適的人已經沒有了。剩下的不過是挑挑揀揀,互相的埋怨不滿意而已。
攪攪鍋裏的粥,她想到昨晚的夢。夢裏的那個女孩,有張和她現代一樣的臉,住著她以前的屋子,按照她的生物鍾每天早出晚歸的工作忙碌。
可是,那個“她”卻顯得遠不如她那麼的冷靜平和,不是打翻東西,就是戰戰兢兢害怕著什麼。最奇怪,這樣的“她”居然得到了那些三姑六婆的集體關愛,連她的first lover,都神秘出現在“她”身邊,與不知哪個“她”重歸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