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袁慎不知從哪裏搬出張凳子,大喇喇地坐在燕星夷對麵,“我說你們執法隊做人還是正氣一些好,不要總是把黑的說成白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燕星夷是習慣了袁慎的冷嘲熱諷了,站在堂下的幾位執法隊成員血氣方剛,提著水火棍向前:“袁慎大人,不要含血噴人,凡是都要有證據。你褻瀆了執法隊的威嚴!”
袁慎冷冷地掃了出言的幾人,眼睛也不眨一下,一把匕首就從他們眼前飛過,釘在朱紅的門柱上:“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什麼是教養,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袁野看得心驚肉跳,這可是執法隊的地盤啊。袁慎孤身一人砸場已經霸氣外露,還一點都沒有王階高手的風範,扯下臉皮來搞破壞,實在是,額,太有個性了。跟著這樣一個無良無恥的師父,袁野心裏直叫爽。
這下燕星夷不能忍了:“袁慎,你做事能有點分寸嗎?好歹執法隊與獵殺團同氣連枝,你倒好,做的好表率,這是要提起兩方下屬死鬥啊。”
“妙哉。”袁慎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吃定了燕星夷,“我手下的一幫小崽子正嫌手癢,嗷嗷叫著要打架,送上門的磨刀石,不用白不用。”
袁野聽著無語。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兵,打架跟家常便飯一樣,還嗷嗷叫著……
正當袁野考慮著一如師門深似海,千萬不要被這些暴力分子同化時,袁慎不顧燕星夷難看到極點的臉色,繼續堂而皇之地放肆:“我說老燕,事情我都聽說了,你說你做的算什麼事。不分青紅,不辨好壞就把我徒弟抓起來,這是在打我袁慎的臉啊。再說了,平時皇家背地裏做的見不得光的臭事多了去了,也不見你管一管。”
“算了,無論怎麼說,理都在你一邊,行了吧?”燕星夷氣噎,他把袁野請來,不過是走個過場,好在皇家麵前有個交待。這下袁野有這麼大的後台出來唱黑臉,他這唱紅臉的也該下場去了。
“這還差不多。”袁慎也沒有胡攪蠻纏,掌握了上門興師問罪的度,“那沒有什麼事,我就把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帶走了。”
“等等。”皇千道一直沒插上嘴,看見閔子然就這麼輕易被帶走了,心有不甘,”兩位演得一出好戲,分明是在包庇罪犯,好一個烏煙瘴氣的黎部落。”
袁慎笑了:“皇家的小兒,說實話,我還真沒把你放在眼裏,你算哪門子蔥?惡人先告狀,不要以為我不敢帶著獵殺團把你皇家踏平滅族。”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把皇千道給鎮住了。
“還有,”袁慎所幸把話放出去,“閔子然是我唯一的徒弟,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在背後捅刀子中傷他,就算你躲在皇家我也要把你揪出來。徒弟的罪,我頂;你犯下的罪,你有幾條命來抵?”
“夠了,袁慎你也少說兩句,大家各退一步。”燕星夷勸道。
“好,我走了。”袁慎揮揮衣袖,帶著袁野踩過掉在地上的牌匾,大搖大擺地離開,“哦對了,老燕,記得下次把牌匾修堅實些,不然打得沒勁。”
“這個人,還真是目中無人。”燕星夷搖頭,不過,這樣表麵瘋癲的個性,說不定就是他能那麼快晉升王階的秘密吧。
不一會兒,一片寸草不生的丘陵中,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晃動。袁野好奇,他以前住在袁家的西北角,居然不知道東南角有這麼一處不毛之地,估計師父就是在這裏苦修的。
袁慎邊走邊數落袁野:“你什麼時候和皇千道結的仇,這下有點麻煩了。”
袁野苦笑,他不惹麻煩,是麻煩惹他:“師父,徒弟知錯,這次連累你了。”
“胡說八道!”袁慎重重地敲了袁野的頭,“我既然是你師父,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好就廢了。我是說,下次你再和皇家的臭番薯杠上,一定要確保我在附近。隻要有我在,你就狠狠地打,打贏了還好,輸了直接把你逐出師門。”
袁野點頭,師父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既然如此,當日在醉仙居的恥辱,就可以一點一點討回來。有這樣一個護短到家的師父,是福不是禍。
“好了,老提皇家那幫爛到根的人渣做什麼,”袁慎撇開話題,“好了,我該忙的也忙完了,安平那邊似乎也不需要我操心。是時候手把手教你我的得意絕技。”
袁野聽得心潮澎湃,袁慎既然是中年輩的最強命鬥,絕技自然是無匹,隻怕是大道歸一,藐視一切的攻伐殺術。
“不急,該教會你的,我自然會一點一點傳授。”袁慎盯著袁野,“你先說說,你覺得我們命鬥,最強的一點在於什麼?”
“氣勢,片甲不遮身而敢於直麵刀刃的氣勢,帶動了最無情的攻伐。”袁野沒多思索,脫口而出。
“嗯,你的理解比那幫喊打喊殺的小兔崽子強多了。”袁慎表揚了袁野一句,話鋒一轉,“不過還不夠,氣勢固然重要,也隻不過是外衍之象,就好像人的血肉一樣,沒有靈魂,始終是一個僵屍。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麵我對你說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