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宸轉身朝窗邊走去,若有所思到:“地獄裏冰冷的生活,自由和不羈的漂流,殺手和亡命之徒的世界,你都回不去了。”
嚴峰忽然間明白了什麼,輕輕靠在了欄杆,眉眼微垂的想著什麼,帽簷將他的臉遮住了大半,雖然摘掉了墨鏡,但還是看不清他眼中的一切。
“威爾森等了她五年,為他付出了一切,不惜執掌彼得家做她的後盾。”
“凱文為她奔波七年,輾轉全世界,一心一意都是為了她。”
“喬景司不惜頂著弟弟的名義,毫不保留的為她拚命。”
“梁思文,為她國內國外的操勞,甚至為了她和未婚妻分手,死心塌地的守護著她的心血。”
薄暮宸說著,轉身看向嚴峰:“還有一個你……”
“舍命相救,冒險到這來……你愛上她了……”
嚴峰的心像是被扒開了一樣,赤裸裸的被放在了粘板上,被人看的透透的。
可是卻仍舊不說話,甚至動也不動的僵在那。
他從來沒有愛上過任何一個人,也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受,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愛上了顧思傾。
可是顧思傾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牽掛,一個想念,一個可以擔心到無措的人,一個掛念到無時無刻想要見到的人。
就像此刻,他恨不得可以時時刻刻守著她,抱著她,他甚至想要擁有她,讓她隻屬於自己。
而這些想法,是他以前從來不會想的。
嚴峰微微抬頭,看向病床上的顧思傾,此時才算看清楚他的臉,他的目光。
臉上還有傷,身上大抵也一樣,雖然他自己滿不在乎,但別人看來,總是觸目驚心。
“醫院都是我的人,甚至包括醫院本身,你留在這吧,看看身上的傷,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不用。”嚴峰回過神來,脫口兩個字,便要走,但是下一刻薄暮宸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管是因為薑曉珺,還是因為思傾,你都不能去找楚盈盈和盧比森,甚至蘇威。”
嚴峰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薄暮宸,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這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是自己的事,我們就不會都在醫院裏了,顧思傾也不會躺在那。”薄暮宸一聲厲喝,嚴峰也瞬間反應過來。
是啊,如果都是他自己的事,顧思傾就不會被牽連,被連累,受這麼大的屈辱和傷害了。
四目相撞,兩個人正對峙著的時候,顧思傾醒了。
或者說,是從噩夢中驚醒的。
蘇威那雙手,蘇威那雙眼,還有脖頸的刺痛,都好像在跟前一樣。
“不要……不要,放開我……”顧思傾哭著大喊道,胡亂的拍打著,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薄暮宸和嚴峰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匆忙跑回了病房。
幾乎是同步,可是到病房邊,嚴峰卻下意識的卻步了,倒是薄暮宸徑直坐在了病床邊,拉住了顧思傾。
“思傾……思傾……沒事了……沒事了。”
顧思傾驚恐不已的目光突然間找到了一絲安慰,看著薄暮宸,直接抱住了他。
這也許就是不同,幾遍這世上有威爾森那樣優秀的人,有喬景司那樣為她拚命的人,有凱文那樣細心守護的人,有梁思文那樣默默付出的人,也終究抵不過她心裏最愛的人。
嚴峰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看著顧思傾低聲抽泣的聲音,心裏又自責,又心疼,又透著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