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心存愧疚,背著這個包袱太久了,十三無比配合,他要問什麼都老老實實事無巨細的給交代了。

然後,蕭炎就很心塞的知道了一個翩翩貴公子和書生的俗套故事。很不幸的,他自己似乎在裏麵扮演了一個強取豪奪的反麵角色。尤其是這間小酒館,令他印象深刻,簡直是幽會聖地,說什麼談論時政風物,哼!

他十分不爽快,變了法折騰了十三一個晚上,終究還是意難平。

“她今早已經走了?”蔣牧白給自己倒了杯茶,“路上可打點好了?”

“用不著你費心。”蕭炎不悅道。

“是了,她現在定然不願再想起我的。”蔣牧白並未有不悅的情緒,平靜道。

“這個,拿回去。”蕭炎把一個白色的信封丟到蔣牧白麵前,正是之前蔣牧白千方百計送給他的那一封,封口還未開。

“沒想到你沒有看那封信也回心轉意了。”蔣牧白語氣微妙,輕輕拿起那封信。

“我怕影響心情,你蔣狐狸這麼費力送來的肯定不是寫了什麼好東西。”

“算是我給自己最後一搏吧。”蔣牧白輕輕撚了撚信封。

他站起身,把信收攏到袖中,自嘲般說到,“這間酒樓送給你了,你怎麼處置都——隨意吧。”說完,他不再留戀,匆匆消失在樓梯口。

回程的馬車上,蔣牧白盯著信封出神,良久才長長的從胸中籲出一口氣,這最後一搏,還是輸了呀。

他在信上寫下血誓和十三永世不相見,隻要蕭炎出麵救下十三。

作為誠意,他告訴了蕭炎袁成佩之死背後最汙濁的真相,袁成佩的確是被顯國公給製住了,因為柳放在她們手裏,而且柳放懷孕了。但是,透這個消息給顯國公知道的是他蔣牧白,在袁成佩被迫寫下證詞之後救出柳放的也是他,麵對平安歸來的柳放,袁成佩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亡了,隻要他不想得到柳放的鄙夷仇恨。

看呐,用袁成佩的死,他不僅保住了十三,還幹脆利落的收拾了德君和顯國公兩個心腹大患——隻要十三知道了真相,怎麼可能還能毫無芥蒂的麵對他?可是同樣的,隻要蕭炎拆開了那封信——他會無可避免的也成為知情的幫凶,為此,他說不定願意付出一點微末的妥協。

隻是最後,上天還是站在了阿炎那邊。

**************後記****************

十三在臨走前收到了袁成佩事先寫好的絕筆信,信中他拜托十三把他的屍首燒化了,他不想回平城的家。十三於是帶著他的骨灰一起到了邊城,按他的遺願灑在了個風景漂亮地勢開闊的地方。

後來,柳放生了一個女兒,但她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隻以為是酒後一場豔遇,也並不知道那個豪放的好友曾經愛慕著她。袁成佩至死守著這個秘密,十三沒有打破他的信任,在孩子取名字的時候,她去了一封信,告訴了柳放袁成佩早早替孩子想好的名字,柳放覺得十分合心意,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