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滿意的扔了出去(2 / 3)

金胡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算他智計百出,把視線投到宮裏。他又帶上金絲進京,試圖送進宮博得宮中貴人的青睞。又結交宮裏的貴人,試圖為孫女兒謀得一紙賜婚聖旨。

如果金絲打動梁未,金家不用花費三年,不用花費三百萬兩,也不用冒著很大的風險在宮中尋找門路。

雖上下打點三年,雖花費三百萬兩,即將再一次見到堯王梁未,金胡依然不敢保證梁未對他客氣。

他哪有心情推敲堯王房中哈哈的是什麼呢,橫豎,與他不應有關係。

聽到一句話:“殿下讓你進去。”

金胡繃緊心頭,恭恭敬敬的低頭進去,進門以後,不敢多走,沒兩步就跪下來,往上叩頭:“草民金胡給殿下請安。”

……

內室的殷若支起耳朵,盡量高高的支起耳朵,奈何她的麵前還有一個人。小廝礪刀陪她進來,也看著她不要在殿下的睡房弄手腳。

認為黑施三不是壞人,和完全信任,是兩件事情。

礪刀擋在殷若麵前,對於這個欺負了磨劍的人,也想笑話笑話她,低聲道:“你說過不近生人,離我太近,可就成了說假話。”

殷若不是不近生人,而是怕別人發現她是女子。聞言,鼓起嘴巴含恨的模樣,但悄悄的,又把身子從礪刀的身側,往內室通外麵的房門處挪動。

礪刀往同樣的方向橫走上一步,高高的揚起眉頭,低聲斥責道:“殿下肯庇護你,你就知足吧,怎麼還敢想著偷聽?”

殷若反唇相譏:“我不喜歡金家的人,我怕他們對殿下說我壞話。”

“你才是說壞話的那個,你不正在說金家的壞話。”礪刀沒好氣,示意殷若看往一個方向。

梁未的睡房,陳設自然非一般人可比。一麵大的銅鏡,擺在雕花玉衣架隔壁。

礪刀努嘴:“你照照去,你一定從不照鏡子,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你才不照鏡子,我天天都照。”殷若說著話,又悄悄的打算從礪刀的另一個身側突破。

礪刀看穿,再次動動步子就擋下來她。兩個人對峙著,殷若的目光似能噴火,礪刀不屑一顧並且增加了悟。

和黑施三打交道最晚,但礪刀在今天全明白了。為什麼磨劍氣的要罵,蘭行跺腳要罵,黑施三真的不是盞省油燈。

換成別人,誰敢在殿下的房裏兔子一樣的亂鑽。換成別人,殿下肯借內室給他容身,還不應該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嗎?

偏偏黑施三還能想到偷聽金家的說話,此人,真真野人一個,無法無天,豈有此理。

擊退黑施三幾回的“進攻”,礪刀強烈的懷疑黑施三並不怕金家。就他的性子,磨劍加上蘭行再加上車陽將軍六人,共計八人,都是吃著虧回來的。

金家能把他怎麼樣?

他裝模作樣的害怕金家,打的就是偷聽金家對殿下說什麼話的主意吧。

想到這裏,礪刀把殷若看的更緊,決計不讓殷若離門近一寸,也同時不容許殷若在殿下的睡房亂闖。

換而言之,黑施三隻能在礪刀認定的範圍內呆著。往房裏走離殿下的床榻太近,那也不行。

殷若怒形於色,再憤然於色,再攥緊拳頭,如果不是怕驚動梁未,差點暴跳如雷,也沒能在礪刀的眼神裏占到便宜。

繼昨天和磨劍大眼瞪小眼以後,梁未的另一個從京裏跟出來的貼身小廝礪刀,也沒有逃過黑施三眼神的洗禮,兩個人在房裏不甘示弱的瞪著。

活似兩隻烏眼鬥雞。

……

“聞聽殿下訓誡北市,草民與孫子金財寶、孫女兒金絲來遲,願獻上十萬兩銀錢賠禮,請殿下恕罪。”

金胡的話裏激動不已。

能和堯王殿下單獨相處,幾乎是所有人的向往。殷若願意要,金胡也是一樣。

當他起身後,發現房裏隻有他和堯王兩個人,別提心裏有多高興。

在他花費三百萬兩的三年裏,也不曾遇到這種場麵。他那不超過一巴掌的拜見梁未的次數裏,每一回梁未身邊都有人。

有時候是梁未府上的清客,有時候是拜見梁未的官員,有時候是梁未的小廝侍立旁邊。

像今天這種房中看不到第三個人,金胡頭回遇上。

機會難得,得說些什麼對自己有利的才行。

不僅僅是殷若會抓住機會,金胡也是一樣。

說話想當然的可以豐富一些,三百萬兩都花出去,再花上十萬買好殿下又有何難。何況金胡老奸巨猾,把孫女兒金絲的名字巧妙的帶了出來。

梁未低垂眼簾,注視還是案幾上不知公文還是紙筆,一個正眼也不曾過來。十萬兩,顯然並不讓殿下心動。金絲的名字,也不是殿下心中的漣漪。

嗓音中有一聽就清楚的冷淡:“哦,我聽說商人風霜辛苦,十萬兩不知要掙多久,見我一麵就拿出來,不會後悔吧?”

金胡暗暗心驚,頓時有手足無措之感。

不是金胡懼怕貴人,遠沒有殷若的膽量。而是金胡記得牢他在京城的花費,曾經他為送金絲見到梁未一麵,共計送出去五十萬兩銀錢。

他以為金絲的美貌雖不敢說壓倒京中名媛,卻也能讓梁未驚豔。結果,五十萬結結實實的打個水漂兒,以金絲的身份,沒有正式拜見殿下的資格,跟隨著那天往堯王府的女眷一起,對著梁未的正廳虛座行了個禮,梁未的人壓根沒有出來。

商人對官場的規矩未必精通,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種話當主旨,就隻能碰個大釘子。

行過禮後,金絲不死心的站在正廳外麵不走,指望苦等殿下出來。堯王府中的管家把她一頓訓斥,說不是她應該久站的地方。和金絲站在一起的女眷一起嘲笑,說金絲不自量力。金絲氣的淚珠盈盈,不得不離開。

從這以後,金胡的目光移向宮中。

而有這件事情的存在,此時梁未的話再沒有含意,也就有了含意。

以前五十萬兩還見不到一麵,現在見一麵隻出十萬。梁未一句話就撕開金胡自以為是的尊敬。

金胡無聲的幹咽咽唾沫,再次跪下,不得不承認他真正的心聲:“請殿下恕罪。草民聽說陳趙兩家獲罪,與他們經商中的不妥當行為有關。草民在家追思過往,夜夜難眠。草民全家都是商人,不管主顧是誰,給錢就賣,不敢強辨家裏人沒有和陳趙兩家一樣的事情。乞求殿下應允,草民獻上二十萬兩贖罪銀子以為軍費之資,草民以後約束全家,件件按殿下的吩咐做人做事。”

說到這個份上,梁未掀掀眼皮子,輕飄飄的掃過來一眼。麵上依然沒有表情,嗓音也依然輕淡如冰:“好。”

輕咳一聲,磨劍從外麵進來。

梁未又低下頭,也一個字沒有。磨劍疑惑的望向金胡,仿佛發問殿下讓自己進來做什麼?

二十萬兩連堯王的一句完整吩咐都買不到,金胡尷尬中,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磨劍對金胡點頭:“隨我來。”金胡很不想從這種單獨說話的場景中離開,但是他能有什麼辦法?跟著磨劍走出來。

隔壁公事房,由跟隨堯王的小官吏和書辦等人使用。磨劍帶金胡進來,問他:“二十萬兩是先寫具結,你再讓人送來,或者我讓人去取。還是你現在就拿得出來?”

金胡苦笑。

誰的身上會沒事帶著二十萬兩銀票。

再說他都肯拿出二十萬兩銀錢,也沒有見到堯王的一個好臉色,心裏別提有多冤枉,就是現在拿的出來,也不會給。下次來送錢,還可以再拜見一回不是。

說聲他過幾天送來,接過筆,寫下願意敬呈二十萬兩為軍費。鑒於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雙手送給磨劍,對他巴結地笑:“殿下麵前,還請多多美言幾句。我金家和陳趙兩家不一樣,我家忠心不二……”

磨劍聽到這裏,一口打斷:“知道了。”

驗過具結上的字,隨手遞給最近的書辦,就往外麵走:“你可以走了。”

金胡的笑僵在臉上,不死心地數著磨劍的腳步,原地遲疑著不動,打算等磨劍離開以後,想法子和這裏的書辦先生們說上兩句。

哪怕隻認個臉麵呢。

就可以守在軍營之外,等書辦們總有出營的時候,請頓酒飯結交個熟人。

還真不是隻有黑施三會鑽空子,所有人能鑽到的,都願意鑽。

但是磨劍又回過身,神情有了不悅:“還有事嗎?沒有,你可以走了。”

金胡陪笑道:“是是,我上了年紀,所以行動不快,我就這走……”

磨蹭著,再次試圖與磨劍攀談:“嗬嗬,聽說有位施少東家請得動殿下用酒,草民也……”

“那是個無賴,別學他!”磨劍又是打斷的毫不猶豫。

磨劍說了句他認為的大實話,但在這句話裏,請殿下吃酒的儼然無賴,這是赤祼祼的拒絕金胡。

金胡麵上一紅,這下子真的沒轍了,滿心裏哀怨的往房外走去,心想這都什麼事兒,好似上輩子就和堯王殿下犯嗆,這是個根本親近不得的人。

走出房門,忽然有陣風聲出來。

押著他出門的磨劍和金胡一起看過去,見到堯王的房門內飛出一個人。

“撲通!”

他坐在地上,眼神兒左右一瞄,金胡在詫異中慢上一拍,還沒有看到他的臉,他看到金胡。隨即,一低頭,一抱腦袋,對著堯王的房門撲去。

而磨劍一眼認出是誰,想想他怕金家的狼狽和此時的狼狽,還是願意發個好心,竊笑著用身子擋住金胡的目光。

守房門的人這一回可不會讓他得逞,笑著把他攔住。但這個人頑固之極,拿自己的肩膀頂來頂去,在守房門人的手肘之下橫衝直撞。

他這麼頑固的想要重新進去,房中傳來一聲冷叱:“讓他進來!”

金胡聽得清楚,正是梁未的嗓音。

心頭一動,金胡對磨劍小心地問道:“這位就是施少東家?”如果是施三的話,聽到的話沒錯,堯王殿下確實對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