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掌櫃是丹城唯一能和殷老爺子殷刀齊名的人物,同樣的受到全城尊重。
金絲跺了跺腳,含著眼淚上馬,默默的回家。
殷若見到祖父出來,心頭一寬底氣大增。在她記事的時候,不管遇到千難與萬險,隻要祖父出馬,就沒有不成的。她喚一聲祖父,身子早已筆直。
眸光如電,悄悄對還在這裏的夏任尚書示意。她可不是隻顧著和金絲拌嘴的人,她還記得聖旨還沒有接。
而夏任大人,貌似也沒著急模樣,所以金銀三姑娘們爭論的也放心。
殷刀流露滿意神情,殷家下一代的接班人怎麼肯輕易亂陣腳?祖孫一前一後在夏任麵前跪下,殷刀口稱:“丹城草民見禮。”
夏任嗬嗬笑著:“殷老掌櫃,草棵裏飛出鳳凰,你家了不得。”雙手把聖旨放到殷刀手上。
殷家有三分之一的生意在大梁國,大梁國又是他們的國家,如果怠慢夏任大人的話,顯然不叫明智。而殷刀不用瞄周圍,就能知道人群中有金家的人。
他們看到尚書對自己客氣,隻能助長金家的怒火。殷刀忙道:“大人一路辛苦,本當請到家中用酒。但不敢瞞大人,草民家中最好的吃酒處,是城門內第一個巷口來財酒樓,孫女兒速去辦酒菜,草民帶路,請大人移駕。”
夏任擺手:“我可不是為你家這一件來的,還要和丹城衙門話,這酒以後再吃吧。”
“是是,不敢打擾大人公事。草民等下讓人送去衙門,還有幾件珍玩請大人鑒賞。”
殷刀覺得這樣也不錯,他現在沒有功夫和夏尚書周旋。如他對金絲所的,這不是一件事情。
明旨賜為側妃,殷家這商人的身份哪怕再上不得台麵,從此以後那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這樁親事如果落在殷家別的姑娘頭上,那是祖墳冒青煙,將帶給殷家想不到的前程和好處,殷刀隻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但是把殷家的繼承人殷若帶走,這是要了殷刀老命和斷絕殷家前程。
不用招待夏任,殷刀正好回家商議“賜婚”這件飛來橫禍。送走夏任,祖孫走進家中,留下大門外越傳越遠的談論聲。
……
丹城內約有一個時辰的忙亂,殷刀和金胡內心如何憤怒,別人看不到。但殷家的主要鋪麵忽然大掌櫃的齊集,金家主要的鋪麵忽然如臨大敵,明晃晃落在大家眼中。
城中的生意人以依附金殷兩家為主,一個一個眼皮亂跳眼冒金星的坐立不安。
好在一個時辰後,由金家出來一群人,為首的金胡老掌櫃不慌不忙的步子往殷家去,讓城中安定下來。
他們紛紛道:“這就好了,兩家坐下來開,丹城還是安穩生錢的地方。”
他們幾乎用感激的眼光目送金胡老掌櫃,覺得他每一步都走向丹城安寧。
還有一些幹脆的跟在後麵,看著殷刀出來迎接,和金胡老掌櫃的寒暄備至,聽著兩個人的大笑聲似可衝上雲,這些人轉身就奔走相告:“沒事了,二位老掌櫃已開了。”
城中的紊亂氣息,徹底變回熱鬧的原模樣。
夏任這個時候已回到丹城衙門,不客氣的占據最好的公事房。聞聽回報回想剛才的局麵,喃喃的津津有味:“這丹城的民風還真是與眾不同。”比書的還要好聽。
子賜婚,還敢妄想扳回?
這份兒膽量用“化外野人”來解釋,夏大人可不會滿意。
他撫著下巴字字雖輕,卻若帶出驚雷:“這是目無法紀、無法無!”
更為可笑的是到親事上麵,二位姑娘沒有一個臉紅的,而圍觀的人也不覺得應該詫異。
兩個人你出一份兒銀子,我出一份兒錢,就以為打點打點,這聖旨就跟耳邊風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