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肖登坤的話,肖愛華和村民們都議論紛紛,不停地指摘陳慶軍對侄子的漠不關心。
陳慶軍擦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忍著惡心,看了一眼愛霖,就見愛霖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肩頭一聳一聳的,好像回憶起了這些年的辛酸,而在不停在啜泣。
其實,他是在扮可憐,心裏則道:“你倆狗咬狗就行,就當我不存在。”
又一想,“不對,這不是把二叔也罵進去了?他是狗,我特麼不也是狗了?”
“現在霖種出了元寶茄子,眼看日子就要好過了,你這當叔的回來了。按,這時候你如果良心不安,關心關心霖也不算遲,霖也不會怪你。可是,你沒給孩子拿一點東西,哪怕拿一袋子不值錢的酥果也行,也能擋擋村裏老少爺們的眼,可是,你頭沒進來,腳沒進來,就想謀奪霖的茄子。陳慶軍,三岔口村世世代代以忠厚聞名,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刻薄無情的人物?你怎麼拉的下臉來呢?”
肖登坤繼續道。
陳愛霖蹲在地上,心裏對肖登坤非常佩服:“這貨在部隊上沒白呆,這嘴皮子真溜。這下子把二叔所有的偽裝都剝幹淨了,看二叔怎麼回應吧。”
陳慶軍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肖登坤上來一陣排揎,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此時冷靜下來,迅速考慮措詞。可把腦袋想破了,他也沒有想起什麼詞,能洗脫自己在道德方麵的汙垢。
眼珠子一轉,蹲下身子,拍了拍陳愛霖的背,道:“霖,二叔工作忙,以前對你關心不夠,是二叔的不是。你也是,日子過得這麼艱難,怎麼不去找二叔?就算打個電話捎個信都行,二叔哪能看著你作難不管?”
“二叔,我哪敢給你打電話?二嬸和寶、花,見了就罵我雜種,我可不敢給你添麻煩。”愛霖抬起頭,眼裏含著委屈,大聲道。
之所以大聲,他是怕肖登坤聽不到。
“陳慶軍,你也算是個人?!什麼是雜種?這是罵霖,還是罵你們陳家?這話是人就罵不出來!自己的後院都擺不平,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的廠長?”
肖登坤立即就接住了愛霖遞過來的槍,狠狠地紮向陳慶軍。
陳慶軍被這一槍紮得鮮血直流,心裏暗罵李紅娟口不擇言,卻是一句辯解的話都不出來。
雜種一詞,固然是罵了愛霖的娘,但同時,也罵了死去哥哥,連帶著整個陳家都臉麵無光。
“霖,別傷心了。以前二叔不對,以後一定好好待你,還是那句話,等你初中畢了業,就去二叔廠裏上班,怎麼也能娶上媳婦,為陳家傳宗接代。”陳慶軍痛心疾首做悔恨狀,聽起來倒像是真正的要改過自新,要好好地關心陳愛霖。
去工廠上班,娶媳婦,聽起來倒是不錯,可是,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