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混世蟲剛走到門口,忽聽帳.篷之內一聲慘叫,順眼一望,隻見田遠抱著頭痛苦地打滾,時而跳躍,時而翻騰,時而用頭杵地,時而胡亂踢咬!
有躲避不及的教眾被一腳踢出,或一頭頂飛。一動不動地躺在帳.篷邊角,有出氣無進氣。
幸存的教眾哇哇叫著就往外跑。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混世蟲,一把拉住跑出來的曲無池,大聲問道。
“師父、師父瘋了!快、快跑!”說著,不顧一切地朝野外奔去!
“嗷——”田遠折騰了半天,忽然停了下來,一聲嘶吼,倒想是野獸的怒號。
這時帳.篷之內除了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已經再無旁人。莫人雄等人早已逃到帳外,屏住呼吸遠遠地透過帳.篷門朝裏邊窺伺。
混世蟲爬在門口,見田遠光著膀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頭發散亂,說不出的恐怖。
一時之間,帳.篷內外靜寂無聲,連草叢裏的蟲鳴都聽不到。隻有帳外的火苗呼啦啦地燃燒著。
混世蟲瞅了瞅躲避不及而被踢倒在地的扁鴉,其頭戳在地上,歪著脖子,嘴巴大張,淌出一窪血,早已一命嗚呼。
心說師父神智不醒,怎麼連扁鴉這老頭都殺?他嘴巴是臭,可治病倒是一把好手。唉,扁鴉呀扁鴉,你幹嘛姓扁?用師父的話講,這擺明了是欠扁的嘛!下輩子可前邊別姓扁嘍,姓烏,名烏鴉吧!不對,烏鴉也不行,你烏鴉嘴是不假,可似乎不怎麼準,說師父夭折的命,說我光棍命,嘿,師父雖然瘋了,可還活著,咱混世蟲也算有了媳婦。倒是你先我們一步見閻王了!好了,念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埋些東西給你!
他念叨了一會兒,暗自祈禱:師父啊師父,你可要停住。雖說我是玄元神教的天護法,又是你的大弟子,可他們誰也不服我。哼,有你在,這幫兔崽子們還老老實實地聽我話,萬一你有什麼意外,咱們這玄元神教可怎麼辦?我混世蟲可怎麼辦?
想到這,他忽然又感到自己心中空落落地,自己地位底下,混跡市井,整天靠坑蒙拐騙地勉強度日。跟了田遠之後,這才過了幾天有地位有麵子的好日子。自己比他年齡大很多,卻不知不覺地把他當成自己的靠山。
混世蟲一咬牙,下定決心,堅決不能讓師父有意外。他壯著膽子爬起來,朝帳.篷內小聲地喊道:“師父!師父!我是混世蟲!”
“不要動!”莫人雄急忙喊道:“此時屍蟲入腦,他已經不是田兄弟了!認不得你!”
老白毛聞聽,冷冷地說道:“你果然沒有救好師父!說不得,給師父陪葬吧!”
莫人雄哼了一聲,說道:“你當我莫人雄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老白毛說道:“你從帳.篷內衝出而沒有逃,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那又怎樣?可別指望咱家網開一麵。”
莫人雄說道:“巫摘星已死,慕風雲的大仇已報,巫毒教新教主也已選出。你動手吧!我莫人雄再無什麼牽掛。”
混世蟲回頭道:“你要死你就死遠點,別在我師父門口說不吉利的話。”
他小心翼翼地朝帳.篷內邁了一步,停下來,說道:“師父,你還活著嗎?動一下試試?”
“嗷——”田遠一聲嗷叫,朝混世蟲一撲。
“哎呦,我的娘!”混世蟲就著火把的光,見田遠臉色鐵青,慘白的牙齒似乎長出獠牙,眼珠紅如滴血,散發出野獸般地光芒。仿佛是傳說中的鬼怪。幸虧他早有準備,雙腳急忙往旁邊一滾,躲開是田遠的一撲,心說師父啊師父,你還真不認識我了。
田遠撲了個空,蹲在一具屍首上,又不動了!
圍在莫人雄身邊的幾個人,嚇的蹬蹬退後了數步,有的調轉身子,如回頭望月一般,隨時準備逃命。
老白毛問道:“莫人雄!你說師父中了屍蟲蠱毒,變成受人控製的僵屍,對不對?”
莫人雄說道:“不錯!依在下看來,他確實變異了!”
“哼,還敢撒謊,僵屍的身手有那麼靈活的嗎?剛才那一撲,哪裏像僵屍,分明如野獸。這又是怎麼回事?”老白毛厲聲問道。
“這——”莫人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常理,田遠早已身體僵硬,行止遲緩。聽老白毛喝問,他一時回答不出來。
老白毛冷笑著揚起爪子,目露殺機,說道:“那咱家成全你!”
說完,白絨絨的爪子一揮而下!
“慢著!”混世蟲急忙製止,他一邊慢慢地朝後退了退,一邊悄聲問道:“莫人雄,你的鈴鐺呢?趕緊拿出鈴鐺來搖一下,沒準師父專聽那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