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人雄聽老白毛要將田遠也殺,心中一顫,勸道:“老人家,我有辦法救田遠,不如試試?”
“你?”老白毛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盯著莫人雄,說道:“試試可以,若你敢欺騙咱家,哼!那就給師父陪葬吧!”
莫人雄腦門一下滲出汗滴,心說這老東西可真喪心病狂,不過,慕風雲既死,我活著也無意義,能救田兄弟一命最好,大不了跟他一同死去。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想到這,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好!我答應你!”
老白毛鬆開氣障,收入囊中,說道:“咱家知道你巫毒教巫術了得,你有什麼辦法?說給咱家聽聽?”
莫人雄走上前,見欒月臉色青紫,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到有微微氣息出入,這才放下心來。他硬著頭皮說道:“金蠶蠱十分難解,在下著實無能為力。不過田兄弟現在的狀況,是受屍蟲蠱作祟。不瞞前輩,這屍蟲蠱名為傀儡蟲,以百年僵屍為器皿培育而成,一旦進入生人體內,先食內髒,再吃腦髓。最後一窩蜂地擠在腦殼之中。到了那時,即便是神仙下凡,也難以解救了。田兄弟現在舉手投足如野獸一般,他吞噬巫摘星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金鈴的原因。”
莫人雄將遺落在地上的金鈴撿起,咬破指尖,將血塗在鈴上,輕輕地一晃。
叮鈴鈴。
田遠聽到鈴響,倏地鬆開手臂,僵硬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子,雙目發直,不知在看什麼。
莫人雄接著說道:“金鈴鈴響,僵屍瘋狂;血染鈴鐺,僵屍重生。田兄弟的腦中肯定進了屍蟲。從他方才突然躍起襲擊巫摘星的舉動看來,似乎屍蟲並沒全部進入。先找個地方,起壇作法。先控製著屍蟲蠱。”
老白毛尖聲尖氣地說道:“甭解釋為什麼,咱家隻看結果。”
莫人雄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今晚子時,我在城北起壇,老人家可來一觀!”
老白毛搖搖頭,說道:“師父昨晚突然消失,眾人十分牽掛,急的如熱鍋上螞蟻,咱家需要帶師父回去。你得跟咱家一起去!”
天色已晚,莫人雄對田遠一行人並不陌生,他點頭答應,說道:“也可以!”
這時,欒月緩過勁,睜開眼睛看著老白毛,迷茫地問道:“我死了嗎?”
老白毛不理她,對莫人雄說道:“從這裏向東走十裏,再折而往南,沿著大路一直走便是。這裏交給你,咱家先去了!”
交待完後,老白毛一晃身,嗖地一下消失在淡淡的夜色裏。
眾人一見,驚慌失措,均想這是人是妖?怎麼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心下惴惴,大氣不敢出一口。
莫人雄也是一愣,尋思:天下竟然有速度這麼快的老人,實在歎為觀止。他走到欒月身前,說道:“欒月,你還沒死,不過,田遠若不能恢複理智,隻怕、隻怕……”
這時,手下一個漢子走上前,說道:“掌教,那老東西已經走了,咱們趕緊跑吧!珍饈丸之毒,天下無解,萬一這個田教主有什麼三長兩短,隻怕禍及巫毒教。”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看那老人的動作,咱們可不是對手。”“莫掌教,你可要顧全大局,你是咱巫毒教的頂梁柱,豈能隨便被害?”
莫人雄看了他們一眼,喝道:“好了!都不要說了!大丈夫恩怨分明,田教主對我教恩重如山,如今他落難,豈能袖手旁觀?整理一下,隨我去找他們!”
眾人聽他語氣不善,再也不敢勸說。先前那人小心地問道:“掌教,這些甲兵怎麼辦?他們似乎中了巫摘星的失魂散。”
“失魂散不是毒藥,四五個時辰之後,藥效消失,他們自會醒過來。”莫人雄又對欒月道:“你怎麼樣?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留下?”
欒月掙紮著站起來,喘了口氣,說道:“我跟著田遠,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莫人雄對她心存芥蒂,著實不想帶她同往,忍著腹中不滿,勸道:“我帶他去找玉兒公主,你若跟著去,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吧!”
欒月倔強地說道:“不行!即使是死,我也要跟著他!”
莫人雄道:“那好,給你匹馬,自己跟著。醜話說在前邊,你有什麼意外之事,我們巫毒教可不會管。”
他牽過坐騎,翻身上馬,一搖金鈴,喝道:“走吧!”
眾人紛紛上馬,各揮馬鞭,帶著田遠向東馳而去。
“田遠——”欒月委屈地喊道。
月亮出來了,淡淡的月光照在寂靜的營盤裏,周圍是似睡非睡的人群,地上是不計其數的屍首,欒月縱使膽大,孤身立於此,心中也感到毛毛的。她一瘸一拐地來到周王車輦邊,瞄了一眼橫屍於旁的巫摘星,心念一動,上前摸出封神印,見那美人雕在月色之下泛起一層黃暈,其眸子如黑漆點墨,靈動異常,仿佛活了一般,心中讚道: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