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我吐出一口煙，看著地圖上的十萬大山，笑了笑說。
“能和他同歸於盡就算贏。”宋伊凡撇了撇嘴說。
我轉臉看過去，還沒開口，汪子城就把一大口雪茄煙霧吐向了我：“別廢話！這種送死的勾當，怎麼少的了你城哥？”
“你丫愛死不死！”李斯輕輕踹了汪子城一腳，借助後坐力，屁股底下的轉椅朝後滑動，到書架邊伸手取過一柄符文刀，一邊看刀刃一邊說：“隻可惜我們手裏的家夥太少了。”
我深深吸進一口煙，緩緩吐出。又沉默了一下才說：“能不能做掉他，和人多人少沒太大關係。如果該著他死，我自己就夠了。小凡，我需要你照顧壞壞；老汪，呂蕭山至今下落不明，你得繼續負責這事兒……”
“龔瑋！你看！”
突然，宋伊凡發出一聲驚叫，看著桌上的手機，像是見了鬼一樣，然後猛然跳起來衝進隔壁壞壞的房間。
自從那一次狹路相逢，為了救我，壞壞昏迷——或者說，變成植物人已經三個月了。可是今天，在她依舊昏迷的狀態下，宋伊凡的手機微信，收到了她的信息。
“讓龔瑋哥哥到這裏找一個人，否則毫無機會。”
接下來一條消息，就隻是一個位置定位。定位的地方，是桂林的陽朔縣某地。
壞壞依舊昏迷不醒，我握住她的手，心裏波瀾起伏。小凡檢查了壞壞的手機，在她這一端，確實發出了信息，隻是，沒有人知道是如何發出來的。
簡單安排了一下，汪子城和李斯先去桂林，因為他在那裏有個做生意的朋友，就在壞壞定位的那條街附近開店。之所以安排他們先去，是因為宋伊凡擔心這是個圈套。盡管我覺得這麼安排純屬多餘，但是李斯汪子城一致認為我“無勇無謀”，對宋伊凡倒是言聽計從。
而我和宋伊凡把壞壞托付給了柳嘉琪，又通過韓老爺子的關係，將所需的武器提前運往南寧。反正找到壞壞定位的“那個人”，我們也要從南寧聚齊，再進入十萬大山。那家夥的老巢在十萬大山裏，隻有進入那裏，才有可能真正消滅掉他，也才有可能救壞壞和韓琦。
壞壞在發出那兩條信息之後就在沒有任何消息了，她的身體依舊完全靠每天鼻飼和經脈營養維持著。三個月，她的身體已經嚴重消瘦到幾乎失去原有樣貌的地步了。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我是無條件信任的，壞壞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當和柳嘉琪確認了壞壞能夠得到最好的照顧之後，我和宋伊凡登上了飛往桂林的班機。
落地後，一個當地人已經在機場等我們了，直接開車帶我們去往陽朔縣。宋朝王正功曾經寫“桂林山水甲天下，玉碧羅青意可參。”的詩句，而還有一種說法是“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山水甲桂林”。一路上果然風景越來越好——除了天氣酷熱。
當我們到了陽朔，天色已經晚了。接我們的那個當地人說汪子城安排的，讓我們先到一家酒店住下，晚上再來接我們。把房卡給了我們，那人開車一溜煙就跑了。
我和宋伊凡到酒店洗了個澡，而後到附近找了家飯店吃了飯，在街頭閑逛了一圈，對壞壞定位的那個地點周圍的環境有了初步了解，這時候才總算接到了汪子城的電話，依舊是機場接我們的那個當地人接到我們，帶著我們去了一家酒吧。
這家酒吧位於著名的陽朔西街，就在壞壞定位的那個地點的對麵。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對麵酒吧裏燈光閃爍。
汪子城和李斯一人麵前一大杯啤酒，一人戴著一個大墨鏡，嘴裏叼著雪茄，活像兩個毒販子。
我剛一坐下，汪子城就把一疊照片扔到我麵前：“這個人你認識嗎？”
酒吧燈光昏暗，我拿起照片貼近看了一眼，心裏如同重錘擊打了一下！
“他是誰？”
宋伊凡靠近我，看著照片上的男人。
這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衣，頭上大約十幾公分的頭發束起紮成一束，雙眉高挑，眼窩很深，嘴角向裏抿著，消瘦的臉龐棱角分明。
我叼上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平靜了一下才回答：
“他在我失去的那兩年記憶裏，是容學會年輕一代最有成就的人，也是我一年多的搭檔。後來在那次動車事件中死掉了——或者，他讓我以為他死掉了。”
“哦？你是說，他就是林穀雨？”宋伊凡眉毛一挑，驚訝地問。
“除了發型——我的記憶裏，他一直是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