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章(2 / 3)

舒嘯軒記

道新淦而南水行八十裏曰峽江大江中流兩山對峙如壁舟上下縈折崖石間幽陰慘淡之氣動人毛發南行又十裏豁然平曠山高而水深舒望廬陵諸峯如圖畫濵江而上有陂池林園之勝則友人毛仲鼎兄弟之所居也洪武二十年餘嚐過焉仲鼎弟仲槐延餘於東軒軒外萬竹挺立蒼翠可愛仲槐舉觴見屬而請名於餘餘率爾曰以翠筠名之既而思之不足以盡其勝後三年仲鼎之子省震來請記更名之曰舒嘯而告之曰此淵明之所以超然於世俗之表也夫逐逐而趨昧昧而歸紛紜思慮毫分縷析銖稱寸量而無頃刻之息者貪夫權士之常也豈暇於性情之適而曠逹之寄邪君子則不然至濁也不為之汙至繁也不為之亂至狹也不為之局居卑處隘之隙必有登臨之觀治煩剸劇之餘必有遊息之地夫然後可以脫煩囂而逺垢氛獨覽萬化之原而深究三才之理知以之而益明學以之而益進行以之而益充天下豈有難為之事哉此君子之所以超然而異於眾人也餘聞仲鼎兄弟篤於友誼在堂之親年埀七十左右無違養於取友誼以誠處已願以恭是必聞君子之道矣以其遊息之間而廣其才識之富其誰能禦之餘於仲鼎兄弟既有交遊之雅俟他日歸榮故鄉扁舟往造道崖石之﨑嶇歴山水之平曠然後詣仲鼎兄弟於舒嘯之軒發言曠達之懷以一解其幽陰慘淡之氣然後援筆以繼歸來之篇想淵明之風於千載之上餘雖不敏尚當為仲鼎道之

古愚齋記

君子之誌於古也非故為是驚世絶俗之舉也合乎古必違乎今不違乎今斯不能有合乎古也譬之衢路然之越者必南其轅適燕者必北其轍然後可以冀其進而至焉燕之轍而越之轅蔑有濟矣餘嚐以是而陰求同邑之士得一人曰謝君直夫直夫為人退然若不勝衣人視之眇然儒者也使其當眾論狐疑之際是非蠭起之餘直夫一笑而揮之使邪正之辯黒白之分昭然若熏蕕氷炭之不可相掩而人自退服強禦之士以非義而加之者則折之於理必逹其誌而後可誌既逹爾而退無矜容嚐慕史鰍汲黯之為人曰吾惡夫脂韋汨沒搖尾乞憐以終其身者於是取孔子之言扁其齋曰古愚而征餘文以為之記餘以為古之聖賢可名者多矣而謝君獨思得古之愚者而與之為徒豈非深疾夫是之諛佞譸張之流而過為是謙抑之托乎雖然士患不誌乎古茍誌乎古則自愚而智自智而賢自賢而聖夫誰能製之合乎古者益多則違乎今者亦逺矣然則直夫之名是齋也其越轅燕轍發軔之初也歟審其塗而範其驅雖欲不至於古人之域不可得也

湄湘書屋記

陳生某從餘遊年甚少而有誌於學居三年以餘將有京師之行手其所謂湄湘書屋圖一卷以請曰某幸得承訓於先生愚弗克竟其業今先生將去是而升於天朝願丐一言以為之賜是先生朝夕臨教之也其請至五六而益勤於是退而披其圖則溪山之映帶有遺俗之思竹樹之陰鬱有隱居之趣即其室而聞弦誦之聲觀其人而有揖讓之敬於是撫卷而歎曰畫者之意其幾於知理者歟然則雖生之欲請於餘餘之所以教生者無過於是者矣生誠能遺俗而去其紛競之私隱居而致其亷退之節味聖賢之道而不替其弦誦之勤恭父兄之教而無忘其揖讓之風則雖古人之教生者尚無過於是而況於餘乎雖然餘之告生以是而不眩其名夫名者實之賓也有其實斯可以有其名矣不然其不幾於世之好名之徒服堯之服而行桀之行者哉生之父某於餘為叔父練而後於陳者也餘於生有兄弟之親而重之以師友之誼其請之勤也故不得辭

杏林書隱記

淦薑君彥思結屋數楹於東山麓故居之北內蓄圖書外植大杏帶以清流環以羣山扁之曰杏林書隱以遊息其間且誌先世之舊也暇日彥思邀餘過之與之周覽歎息徘徊四顧而竊有感焉方元之盛時吳楚庶富甲天下淦號得其百二視富之居如官府如王公之第宅者不可勝數誇竒競侈窮丹雘而被文繡者甍相銜地相接也當是時豈知有杏林書隱之異耶一旦勢窮運屈而向之炎炎赫赫者雲散水沒數年之間欲求其敗瓦遺垣無複存者而彥思獨能守其先人之基益事修葺以繼其先誌葢杏林書隠之異至於是而始見也薑之先人世以儒顯有譯史諱某者尤嗜書積書之富侔於秘閣曰書隠者其別號也彥思雖業於醫而留意於儒術經史百氏悉窺其蘊以世之﨑嶇齟齬而不合遂以醫藥而閟其聲光由是觀之薑氏之澤尚未既也餘與彥思為同邑人而又獲聯於婣友欲彥思之世其徳而益裕其後也遂書所感以記之若夫種杏以慕神仙之風藏書以為子孫之記則餘他日得請而歸幅巾杖屨以與彥思遊尚當鼔缶鳴之以繼諸賢大雅之後也

東皋小隠記

誇富麗者必居於闤闠之交慕衝素者必處乎林野之僻之二者罕得兼焉雖其人之所尚有不同亦理勢之使然也新淦黃君伯淵業醫者累世矣至伯淵而行益修家益裕藥之自山澤來者必歸於伯淵氏伯淵每厚其殖而亷取於人由是眾推以為長者家居於市高門望族之第宅蟻聚而星羅富商大賈之貨殖雲臻而霧集掉鞅於勢利之途者朝往而夕待焉伯淵曰是非遺外世俗者所恒處乃擇地於邑城之東東山之麓升其髙以望則委蛇而合者若環然縈紆而流者若帶然舒徐而平者若席然於是芟其蕪伐其枯淩其汙則淦之東南諸峯皆躍然效竒獻秀於幾席之下乃構堂以為別業之所無陟降跋涉之勞而坐得夫幽邃之觀焉於是扁其居曰東皋小隠命工繪圖而征餘文以為之記餘觀夫人之處夫市井者惟知美其飲食華其衣服侈其宮室而已其於山林魚鳥之樂固未嚐一窺其藩籬也今伯淵處富麗而懷衝素之思居闤闠而耽林野之賞是其所謂兼得者耶然則伯淵之賢其過於世之人逺矣夫樂道人之善者君子之事也餘雖不敏伯淵之賢其可不樂道之也是為記

石友軒記

世之取友者或以徳或以藝或以節操孟子曰友也者友其徳也孔子曰友直友諒此以徳而友者也曰友多聞此以藝而友者也此君子之所以取乎大者也至於木石之為物無輔相之徳無相資之藝然自昔賢人君子隱德之士多取以自匹豈非其節操之足尚乎夫雪霜風雨寒暑之為變也亦大矣自凡物而論之孰不以是而休戚而石之為物介然曽不以是為意觸風雨而傲雪霜暑至大旱而不焦寒至折膠而不變莭操之淩厲有過於此者乎世之能榮辱人者其勢焰熏灼亦未烈於數者也而士鮮不喪其故失其守者其所立之節固有愧也由是觀之石之賢於人也逺矣其可取友也審矣新安方宗儀好學而患於易其操者也以石友名軒而請餘記之餘故書此以風世之為士者也

守黙齋記

友人錢仲黙儒者也名其齋曰守黙而請記於餘餘竊疑焉夫君子之於言語也貴乎當而已矣不專主於黙也茍得其當雖百不為病一不當焉已病矣然則黙之義豈可守耶仲黙曰不然吾之惡夫言者非為是也孔子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徒能言者未必有徳又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夫言豈聖人之所棄哉自三代之衰處士橫議而聖賢之道不明陵夷至於戰國策說之士更以口舌相傾卒以是亡而秦遂至而失天下由是觀之言之不本於道徳其害葢如此豈非利口覆邦家之驗歟故曰予欲無言又曰天何言哉夫孔門弟子有長於文學者矣有善於說辭者矣若顏淵者終日黙黙如愚人而已參也以魯見稱於聖人而已然自當時羣弟子皆推尊之而更千萬世而不可及者豈特區區之言語乎餘之以是名齋也葢思有以希夫聖賢而亦將以警夫世之喋喋之徒昧於道徳之歸而惟世利之趨者矣不然予豈緘黙隱忍同流俗而合汙世將無所是非可否於胸中而卒如子所疑也耶餘既善其言遂書以為之記

○墓銘表

太夫人墓誌

太夫人姓郭氏諱巽貞世為新淦之招賢裏人曾祖某父幼髙皆不仕母張氏同邑張徳輝之女太夫人年二十有七始以父母命歸於我先府君恭順以事上慈惠以蓄下宗戚內外鹹以為表式我先府君之學行碩茂克繼前哲以光耀於後者寔有助焉子男二人長子寧先府君側室之子次曰德輿太夫人所出也女曰明明善善麓麓皆早卒侄二人曰居貞溫舒太夫人既相我先府君躬歴患難而晚有胤嗣故於子侄之恩尤篤歲時祭祀常撫其二侄與其子子寧徳輿曰練氏宗祀之重惟此而已先府君之亡子寧始年十二太夫人以教以誨俾至於成人常曰以忠厚存心以修正自立此汝父之誌也汝其勉之洪武十八年六月己未太夫人以疾卒享年六十一先府君之官於朝以言事出為廣德同知未幾再遷臨汀鎮安二府通判弗及考績而沒故太夫人之寵贈禮弗克成二十年正月庚申始葬於新淦東山之原太夫人疾革時子寧以會試留京師天子嘉其直言擢在第二授翰林院修撰八月壬辰始克理喪診視禱祠棺斂之類侄溫舒殫力為之嗚呼子寧之不孝生不能盡菽水之歡沒不克躬其斂視之事疾病不視藥食不嚐蒼天蒼天痛其可極敢以不孝之辭粗述先徳納諸玄堂倘鬼神有知而罪一遺孤獲庇賴之賜克全大節不辱其親俟當掲我先府君太夫人之德而表諸墓阡以盡不孝之誌雲

張處士墓誌銘

淦之陽有隱君子張公徳輝倜儻有氣節不隨俗俯仰以幹名譽以布衣終於家邑人至今稱之有子三人長曰重平器宇凝重有識度重平一子曰處士君伯庸子寧先太夫人郭氏之內弟也子寧幼時先太夫人嚐教之博學且曰汝父自幼以力學聞時人無能知者獨吾外祖張公一見以為國器我之所以歸於汝家繄吾外祖張公之意也小子其識之子寧雖未獲拜公而知公為人元季之亂先君子避難四方事定而歸先太夫人兄弟罕有存者獨處士君巋然無恙勞問如平生子寧及弟徳輿嚐侍教焉後二年先君子沒於鎮安子寧以非才獲齒進士承詔歸鄉閭太夫人以疾卒又五年而君亦卒嗚呼子寧之不肖既不逮遂其養於父母而至於親戚亦不複相與以久處焉此渭陽之痛所以過於古人也處士君諱秉中字伯庸幼而機警及長而藉祖父之遺業而能持之以節儉處之以謙謹故鄉邑稱其賢而能保其家者必以君為首君尤善滑稽未嚐不傾倒其坐人或有犯君君亦澹然無較洪武二十三年閏四月十八日君以疾卒享年六十有三越五日甲申卜葬邑東之幹溪配鄒氏元將仕郎和仲甫之女側室孫氏俱有賢行子三人長曰成之次曰繼之幼曰與之皆好學工書二十六年癸酉十一月一日卜葬於欽風鄉豐坑之原成之以書走京師謂子寧曰願兄有以銘之子寧既得聞太夫人之訓而知君大父之潛德又及以諸甥禮事君故哭而銘之曰淦有隠士知之者稀倜儻瑰竒老於布衣吾先君子抱道未試公一見之待以國器其後有聞卒不愧公不有君子孰開羣蒙潛徳弗施施於孫子華發蒼顏老於桑梓惟我處士節儉以勤談笑滑稽屈其坐人老成雲亡風俗日異史不闕文尼父所喟處士有子視餘猶兄千裏寓書囑餘以銘豐坑之原大車之裏我作銘詩式昭厥美

故耆老理庭黃公墓誌銘

洪武乙醜餘以丁艱南還友人黃體方述其祖耆老理庭翁行實征文銘其墓按狀公諱中字通理理庭其別號也其先世居豫章之竹山宋淳佑間髙祖愚齋先生以明經薦辟淦庠司訓遂留寓於淦城曽祖儀軒祖均祥父慶叔世以詩書鳴俱韜徳弗輝母周氏贛州路大使雲甫女也生公於前元皇慶癸醜三月十三日辰時公幼失怙恃從母舅奉禦宗南周公遊同寓於金台官舍舅嘉其賢以兄萬安主簿宗王女妻之至正壬午生長子於通州既還別卜居於城北慈訓坊公生而穎異尚氣節好春秋學博文強識所居之堂扁曰明理西園辟書舎延明師以訓子孫其室之旁築樓曰江上清風以娛賓親當時縉紳士鹹為賦詠之迨國朝龍興之初郡邑推公齒徳優碩充四坊耆老排難解紛人所歎服此公之賢於人可尚矣子二人長徳誠即通州所生妻城東張氏春穀先生五世孫宗賢女也次彥誠娶固村宋氏廣東提刑球之十二世孫務才女也女五人俱適淦城仕族孫男七人曰榘即體方學問皆博娶真定張氏曰珪妙齡秀發習業庠邑曰璋曰泉曰瑛曰瑢曰琉皆瑰偉俊傑公以洪武丙辰七月十五日以疾終於正寢得年六十四是歲十一月二十五日葬欽風鄉歸仁裏白竹橋之原作壬山丙向為墳當時未有銘誌嗚呼公之學餘得聆其言公之德予獲觀其行烏可無銘哉茲因其請遂不辭而為之銘曰簪纓之胄江鄉之英源於竹山流於淦城書鄉世澤繼繼繩繩我銘貞石其徳永馨

朱處士孺人張氏墓誌銘

嗚呼士之克自樹立而免於愧怍者豈獨其人之賢哉葢必有父母姻戚教誨規戒之力焉孔子曰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唐崔玄暐母盧氏有賢行玄暐遵奉教戒以清謹見稱而母之言曰吾見姨兄屯田郎中辛玄馭曰兒子從官者貧乏不能存此為可喜若貲貨充足衣馬輕肥此為可憂吾嚐以為確論比見親表中仕宦者將錢物上其父母父母但知喜悅竟不問所從來必其俸祿餘貲誠一善事如其非禮所得此與盜賊何別縱無大咎獨不內愧於心嗚呼賢哉母也使世之教子者舉如母士之免於汙辱者其眾矣新淦朱昌從餘遊十三年清苦刻厲為諸生最洪武二十五年邑以秀才薦於京除虎賁左衛倉使未幾以誣去職益閉戸讀書彈琴賦詩澹然無世俗好建文三年冬手其文一通謁餘於京師拜而請曰昌之外姑孺人諱某姓張氏清江人外舅處士朱公敬徳之配也曽祖某祖某父某累世皆弗仕孺人生有淑徳年十七歸於我外舅處士公事舅姑能得其心友娣姒能盡其道平居嬉笑未嚐聞於裏鄰而疾言遽色雖奴仆不妄加也至正壬辰天下大亂豪傑蝟起鄉邑諸豪日以吞並攻剽為事孺人謂處士曰君家素豐於貲而君好臧否人物今之世殆難免乎盍散其積以賙饑寒冺其智以下強暴幸及升平所全大矣處士用其言竟獲免於難皇明受命天下厎寧處士客遊四方者累年家事絲毫以上孺人悉經理之尤刻意訓子儒先聞人禮之惟恐不及洪武之初處士之產不踰中人末年田園之入皆倍蓰於昔諸子偉然知所好尚而不為非義者孺人之功為多洪武二十七年夏五月某日以疾卒享年六十子三人曰琛篤慎有守曰琳倜儻豁畧曰琉謙和謹直後孺人六年卒孫男六人曰豐曰時曰安曰潤曰某曰新女二人長曰某適新淦陳孟良次曰婉即歸於昌者也初昌之舉秀才也孺人戒之曰汝以好學獲譽於賢士大夫今將受知於明天子而授汝以職也汝其勉之夫士節莫貴於亷女德莫貴於貞士而不亷猶女之不貞雖有他善莫贖矣汝其勉之昌佩服不敢忘後待罪委吏俸入不足以具薪芻孺人遣其諸子歳有饋遺未嚐乏絶且益申前戒昌之所以克全其守而無愧於心豈惟父母師友之訓導是賴繄孺人之教也安既歎其賢有崔氏之風而複有感夫孔子之言也遂為之序次其說而係之以銘曰婦主中饋無與於外輔翼之良夫子是賴子既有成施及諸甥孰嫓其賢崔母是征

張彥良墓誌銘

新淦張彥良既亡之踰月其仲子瑾執狀而請於餘曰某不天將以是月某日葬子幸賜之銘使之有辭以勒諸幽室以紓不孝之罪也餘固辭不獲乃按其狀而銘之公諱忠字彥良其先為廬陵人祖秀峰始家於臨江之新淦父諱文漠元末授崇安縣主簿遭亂未食其祿而沒母楊氏公兄弟三人某某皆先卒公生長富厚而能恬於勢利不事進取中更喪亂克自樹立性雅嗜酒喜賓客遇其所好則酬酢淋漓必盡醉而後止雖山陽竹林之曠達自謂無以過也初娶某氏再娶某氏皆謹飭有婦道子男二人長瑨次瑾女一人孫某某方公病亟時瑨以事留京口凡診視禱祠之事瑾悉以身任之公歎曰自壬辰之變以迄於今鄉閭之不得其死者眾矣今既複覩太平之時獲保首領以見先人於地下矣夫何恨哉命之修短非藥石所能損益也語畢而卒不及他事寔洪武十九年四月辛醜也享年五十葬於某處之原以孺人孫氏祔焉公之長子瑨於餘有髫年之好清才敏識餘甚敬之今公之沒也餘既悲瑨之羇於行役不得致其哀痛之思又嘉瑾之能盡夫送終之孝而無愧於其父若兄也乃為之銘銘曰張之先世實廬陵人家於淦陽以子以孫自其先君卓有令聞偉茲彥良先軌克遵有子既賢而養弗逮仲也皇皇伯也行邁刻覆貞石以發悲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