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上休息。
“嗨,淩風!”
剛剛抿了口酒,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季淩風嘴角向上揚了揚,“你最近都跑哪裏瘋去了?成天見不著你影。”
張毅陽,順源集團董事長張坤的獨生子,張坤與季淩風他父親季人傑是多年的商業夥伴了,私交也很不錯,而緣分延續到了下一代,張毅陽與季淩風成了大學同學,還和他一個寢室的,不過從大三下半學期開始就搬回家住了。即便如此,兩人的聯係一直沒有斷過,吳毅陽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花花公子,在泡店方麵比季淩風有過之而不及,是花柳之地的常客。
張毅陽走到季淩風旁邊坐下,身子向後一靠,擺擺手,“咳,別提了!我老爹最近抓我去他分公司實習,還派人盯著我,你是不知道我這些日子過得有多不爽!”
季淩風笑罵道:“你少在這抱怨,去分公司實習?那你張大少還不隻手遮天了。再說了,除了張董,什麼人盯得住你?”
“管不住我可以去我爸跟前打小報告啊!坑就坑在我老爹開始管製我零花錢了,逃了幾次班卡裏就一個子兒也不進來,再這麼下去,老子連泡夜店的小費錢也付不起了!”
說著揉了揉太陽穴,“不提這些了,說說你,怎麼不去邀個大小姐跳舞,一個人在這喝酒幹嗎?”
季淩風眉心揪了揪,“我煩這種場合。”
張毅陽點點頭,“其實我也討厭應酬,不過既然來了,幹坐著也不劃算啊。你看坐那邊在等舞伴的還好幾個,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美人獨守空閨吧?”
季淩風白了他一眼,“我對女人沒興趣。”
張毅陽愣了一愣,“你是說真的?”
季淩風沉默了,他知道,張毅陽雖然有時也和他一起逛GAY吧,但是在夜店一般點的都是小姐,偶爾換個男伴,也隻是嚐個鮮,他的性取向還是正常的,可自己呢?
季淩風有些疑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雖然像個普通的富二代一樣成長,但事實上並沒處過女朋友,說出來那些初見他貴公子氣質的朋友都不信,可的確如此,從小到大他身邊似乎都沒什麼很要好的女性朋友,能說得上話的都是男孩子,雖然迄今為止他也沒有對哪個男孩子有過好感,但也對身邊那麼多主動請纓的女生沒有過興趣,他沒有無聊到去做相關方麵的心理測試,隻想著順其自然吧。
季淩風舉杯又抿了口酒,“管他呢,順其自然吧。”說罷瞥了眼張毅陽,“你還說不讓美人獨守空閨,不趕緊去邀請一個?”
“得!”張毅陽站起身來,整了整禮服,對季淩風道:“你叫我去的,可別說我重色輕友,把你一個人撂這兒。”
季淩風被他逗得想笑,“你趕緊滾!”
吳毅陽依言滾了,可剛走幾步,又退了回來,“你宴會結束後逃得出來不?難得我得了空,不如一起去X''Club放鬆放鬆?”
X''Club,提供特殊服務的場所,俗稱夜店,據說後台很硬,行事也一直不張揚,所以A市有關部門那麼多年一直對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於是它的生意就這麼隱晦又明目張膽地進行了下去。
季淩風看他笑得一臉猥瑣,漫不經心道:“我什麼時候出來都可以。”反正沒人管,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答應了。
於是張毅陽歡快地去勾搭美女了,季淩風一杯XO下肚,又問侍者要了一杯。他環顧著四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金色華美的牆紙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這隻是他弟弟的生日宴,而這一切金錢堆砌的榮耀也都屬於那一個人。
其實在他最早的印象裏,過生日是件很溫馨的事,他聽老師和同學提起,過生日時全家人會圍在一張桌子旁,會送禮物,會買蛋糕,會唱生日歌,會把全世界最好的祝福給他。所以他也有過獨自等著家人來給他切蛋糕的時候,但那真的是他很小的時候才會去幹的傻事了。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等了兩次沒有人,他就再也不會去等了。
再然後,漸漸的,季淩風看開了許多,至少每每他過生日卡上都會多一筆錢,錢很有用,季淩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了這個道理。
一口一口細細抿著酒,季淩風卻突然覺得哪裏不得勁,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暗地裏盯上一樣,鋒芒在背。
他四下環顧了一周,不經意間瞥見一個人。
那人幾站在二樓的扶梯口,和他兩人分處在宴會廳的兩端。赴宴的賓客大都在一樓談天喝酒,二樓上冷冷清清的,隻有他一人獨處。
和他一樣,應該也是個不喜應酬的人,季淩風想,他們大概都想避開這些喧囂。
季淩風的視力不算太好,剛好不用配眼鏡而已。然而他們各自處在宴會廳的兩角,隔著一整座大廳,他實在很難看清那人的臉,但總覺得那人的視線就鎖定在自己身上,站在二樓自上而下地俯視這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季淩風也朝著那邊看了好幾眼,可眯了眯眼,還是看不清那人的容貌,甚至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在看這裏,隻隱隱瞧著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服,打著領結。
他索然無味,仰頭飲盡了杯中酒,放下高腳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