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陽光明媚。
縣城郊區的空氣,很是清新。
風吹來,樹枝微微搖曳。
這是一棟二十多年前,自行搭建的鄉下樓房,一共四層,有院子,有鐵門,院子裏還有一株多年未結果的石榴樹。
此時,鐵門前。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撬著鎖。
這人長相就很猥瑣,黑不溜秋,賊眉鼠眼。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大白的,朗朗乾坤竟然就敢行盜竊之事。
忽然,這人的身軀一僵。
隻因為,一大片陰影忽然籠罩了他。
他扭頭一看,表情變得更加僵硬。
隻見一個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的魁梧大漢,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大漢,濃眉大眼,臉龐棱角分明,身材壯碩,不怒自威。
鬼鬼祟祟的偷訕笑了兩聲。
他道:“兄弟,能不能當作沒看見?”
魁梧的男人沒有搭理這句話,而是反問道:“陽光這麼燦爛,你是怎麼構思的?竟然膽敢行這種苟且之事。”
他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像是大鼓敲響。
偷咧嘴,笑得很尷尬,露出了一口被煙熏黃的牙齒。
“這家主人,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聽這段日子走了,他們的兒女又在城市裏打拚,沒空回來,房子自然是空下來了。這不,我就過來看看,有什麼東西別浪費了不是。”
魁梧男人若有所思。
看到這壯碩的魁梧男人如此模樣,偷也就略帶尷尬的繼續勸導:“所以,兄弟,能不能行個方便,當做沒看見?”
似乎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男人深深地看了偷一眼。
然後搖了搖頭。
他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紀高的孫子,紀柏達。也就是這棟房子主人的孫子。”
話音一落,偷臉色一變。
然後,紀柏達忽然爆喝一聲:“所以,這棟房子也算是我的!甚至過幾歸屬權也是我的了!納命來!”
偷嚇了一大跳,連忙想跑。
可是,紀柏達沒有一點放過他的意思,一伸手,單手抓著偷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
“好漢饒命!”
偷先生雙腿淩空亂舞,嚇得肝膽欲裂。
眼前這個男人,跟原本住在這棟房子裏的紀老先生,哪有一丁點的相似?
看看這寸頭,這肌肉,這凶神惡煞的表情……
對比起紀老先生的文縐縐,他的孫子一口一個“納命來”,就連“過幾歸屬權也是我的了”得都像是梁山好漢打劫時候的話語。
“什麼都不管用!”
紀柏達把他又舉高了一點。
這棟房子,門前是一條並不算非常寬敞的馬路,而馬路的對麵,便是一個河堤,一條比馬路寬出三倍的長河緩緩地流淌。
魁梧生猛的紀柏達,愣是舉著偷先生,衝下河堤。
像是一陣劇烈的狂風,然後如同奧運選手一般,舉起偷便要展開投標槍的運動。
“不要啊,我願意改,這輩子再也……”
偷先生話到一半,卻並沒有如願。
下一刻,他整個身影模糊成了一道殘影,飛了出去。
噗通!
一大片的水花,絢爛的在河中間綻放。
而後,大片大片的漣漪,蕩漾著,不斷擴散。
“嗬,弱雞。”
紀柏達麵無表情,如同一噸鋼鐵佇立河堤。
掏出鑰匙,打開鐵門。
他回到了這個久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