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噬

若已相顧無言不如相忘於江湖!

夜小樓說:“相忘於江湖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身都被遺忘,那些過往連自己都不承認,那麼其他就沒有人會糾結了。”

冥王郡主夜小樓站在帝都白塔的頂端,與某個祭祀對麵,飲一杯叫黃泉的酒。微微冷笑著,風華絕代。

白塔上的女祭祀隻是冰冷著一張如雪的顏,靜默的執一隻青花,固執的不肯打開司命殿的大門。

“郡主,夜大人說人各有命,即使是您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祭祀的聲音暗啞而憂傷,名為涅的祭祀眼角微染上渾紅:“顏妃命格隻止於此,郡主就不要在企圖幹涉天命了。”

“怎麼可以呢!涅。”杯中酒未飲已涼,冰冷冰冷的寒透人心:“那個女子怎麼可以如此輕易的就死去?手執纏天之戒的女子即使還未成為帝後,也已是帝王之殤的源點。如若這個女子一旦逝去,那麼這天這地都將為之撼動···

不是無謂的等待,冥王郡主夜小樓有通天的能耐也是無可奈何這九幽皇朝的大司命,那個人雖生為男子卻手執了這天下大半的人心,網羅住神的懿旨,站在這個帝都最高的白塔俯瞰世人!

女子優雅而安靜的嘬飲杯中陳釀,即使苦澀也沒有露出絲毫情緒···

“那隻是個女子而已,郡主!”溫潤若水的容顏映襯著男子柔軟的青絲,雪白的裙裾滑過黑色大理石的地麵開出優雅的百合花瓣,帝都白塔的司命大人如同神祗微微冷笑。

“不論女帝有多麼在乎,她始終還是個女子,即使擁有了纏天之戒也是沒有辦法為穆氏皇族帶來新鮮的血脈,那樣的亡國之人如果還不死去那麼消亡的就將是這個如日中天的九幽皇朝。”司命冰冷的開口訴說。

夜小樓微沉。

事實是這樣並沒有錯,但是隻要想到那個女子會死去,心髒就好像針紮的一樣痛···

那是顏朝歌啊!驚覺一劍掃平雁南長川的女子,曾經不可一世的風化絕代過的九幽戰神,怎麼可以如此年輕就此逝去了。

“如果朝歌不在了,那麼這個皇朝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麼!”突如其來的冰冷彌漫了整個白塔的空氣,高空的鷹鵠激烈的慘叫了幾聲漸漸遠去,帝王黑紅的長袍糾纏著女子的蒼白脆弱,陰惡的可怕。

女帝懷中的女子沒有傾城的容顏但是幹淨而純粹,那樣安靜沉睡的麵容讓人心底不徒然安心。

“帝···”司命的眉眼清晰俄染上了不可置信的驚訝!

“孤要她活!”幹脆利落的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機會,帝王的霸道淋漓盡致的砸上帝都司命的心坎。

“帝,這是逆天!”司命微弱的反駁在帝王霸氣的鎮壓之下幾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矗立在東南角的夜小樓微微冷笑···即使是逆天又如何呢!

那個女子的命格從來都不是老天可以控製的。

“逆天麼?”女帝嘴角微揚:“世人不是說九幽皇朝女帝是十天之子的轉世麼,那麼孤倒要看看十天之子的命格到底有多硬,如果朝歌有任何閃失,孤就蕩平這天下所有神殿為她陪葬。”

“穆以寧···你是在拿整個九幽皇朝為這個女人賭命嗎?可是她未必在乎···”白塔司命第一次無視了帝王的存在,以真實的情感曝露在時間裏···那個女人的性命真的就比這個皇朝還要來的重要麼,那麼那女帝在那些年為了一統天下所做的那些努力又算什麼?

“寧···”清淡而素雅是不適合來形容一個女子的聲音的,在這個女子為尊的世界卻顯得格外特別。女帝懷中的女子容顏清雅,並沒有那樣極致的美麗,蒼白而秀氣的嘴唇即使是在這樣無力的情況下還是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

“沒有關係的,寧。”顏朝歌的眼神在醒來的那一刻便已清明如水:“為什麼要折磨你自己了?這樣我會不高興呢!”

女子簡單的兩句話仿佛天籟,刹時掃平一室殺氣。

“可是···”即使強勢如穆以寧也是會傷感的,窩在女帝懷中的顏朝歌分明感覺到某種冰涼的液體順著眉心滑下,緩緩的消失在自己幹澀的眼眶中。

那是愛人的眼淚啊!

“如果沒有你,孤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

“為什麼沒有在少年的時候就遇見你了?”顏朝歌依舊蒼白的微笑,自顧的說著那樣孩子氣的話:“如果年少的時候就相遇了,是不是不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

“朝歌···”

“寧還是不要說話的好,聽我說吧!”顏朝歌始終也還是固執的女子,即使是女帝也是沒有辦法違逆這個女子的。“這是神給的懲罰,讓一個女子入主後宮本就是不應該的,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擁有了帝後的纏天之戒和女帝七年如一日的專寵···”女子抬眼看了東南角的冥王郡主,眼神有些無力的恍惚。

“顏妃是帝的愛人,這是無關男女的!”女子刻意放緩的語調還是透露了自己的憂傷。

“小樓也是來為難夜大人的麼?”女子說話間白塔司命僵硬的身軀微微動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