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聲的確是不堪了點兒,不過在下也就這麼一個妹妹,自然是希望她能過得順心些。她當初說想出來讀書,我就把自己的身份文書給了她,心想著她開心就好。不曾想路上卻遇到了山賊,虧得她沒事,否則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好了,別想了。”王徽之笑道,“今日天色不晚,小生也要告辭了,今日能見到令妹,已是心中無憾。不過這婚約之事,葉兄可一定要考慮好,子猷並不是說笑,隻要葉兄一個‘肯’字,子猷必當稟告父母,不日前去下聘書。想必葉兄高堂必會好好掂量,這兩個王家,孰輕孰重吧?”
“子猷兄言重了。此事尚且未下定論,現在談起來未免言之過早。”哥哥不動聲色地道,王徽之便沒有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徑自告辭離去了。我則在這邊因為不小心聽到的“婚約”二字犯迷糊。
他們說婚約?誰的婚約,哥哥的還是我的?記得那時候葉老爹給我寄來的家書上說,隻要我能替哥哥完成三年學業,婚事就此作罷,因此他們所說的婚約應該不是我的吧?不是吧?
我心下猶疑,這時候哥哥已經開始輕輕推我,試圖叫我起身,我也不好再裝睡,隻得揉揉眼睛起來,由哥哥帶著出了枕霞樓,又去外麵酒樓裏吃了點兒東西,哥哥便讓我先回書院,並說以後都不用過來了,他不久後就要回太原去,這一回見到我,他也比較心安了。
我本來還想留他多住幾日,哥哥卻說家裏那十八房小妾已經等他等的急了,再不回去就怕她們會紅杏出牆,搞得我麵紅耳赤,不得不繞開這個話題,轉而問哥哥什麼時候走。哥哥也沒有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讓我回書院,好像有什麼事著急要辦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奇怪,與他分頭離開後,假裝朝書院的方向走了一會兒,便很快折回去偷瞧哥哥在幹什麼。結果那家夥見我走了,很快重新一頭紮進了枕霞樓,估計是回去找姑娘去了。
==難怪這麼著急地一直趕我呢……隻是不曉得那個王徽之是不是也假裝離開實則偷摸又回到枕霞樓裏麵逍遙去了。
外麵天色確實有些晚了,我隨便逛了一逛,瞧瞧身上剩下的錢不多,便去街邊鋪子裏買了幾隻肉包子,帶著包子悄悄溜回了書院裏。
回到書院以後,天已經全黑了,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房間,發現馬文才居然不在,馬統也不在,隻有木槿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邊給我縫補衣服。見到我回來,她不由得高興地站了起來,過來急急忙忙地扶著我坐下喝口茶,並且問我今天在外麵怎麼樣。
許是因為我一直在不停地扭頭四顧,木槿便道:“小姐,你是在找馬公子嗎?馬公子剛才出去了,說是要去書院門口等小姐你回來。說起來,你沒有看到他嗎?”
啊?
馬文才在書院門口等我?
也就是說,陰影裏那個朝我撲過來的黑東西並不是熊……
我手裏的茶碗啪地一下掉在了桌子上。那邊木槿還在奇怪地問:“怎麼了小姐,你跟馬公子沒有遇到嗎?他出去的早,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書院門口處了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馬公子現在應該在一堆厚重的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