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對她吐槽無力,氣得狠狠踹了一腳拴馬的庭欄,反把自己的腳震得生疼。身後馬文才一把拽過我道:“行了,阿棠,別追了。”他說著伸手過來幫我從臉上摘下去什麼東西,又仔細看看我額頭,伸手碰了一下被包袱打中的地方,見我疼得一縮,不由得生氣道:

“追不上就追不上,你沒事去拽馬尾巴幹什麼?就會莽撞逞強!那包袱裏裝的全是金子,自己也不知道躲躲,就隻會等著挨打!”¤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候祝英台也走過來,瞧見我一臉狼狽相,默不作聲地從身上取出一塊方巾遞來道:“擦擦吧,葉兄。”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臉之前曾經整個兒地陷進了菜碟裏,後來隻顧著抓人也沒來得及擦。但是祝英台的態度實在讓我不喜。正當我打算用袖子胡亂抹兩把完事的時候,馬文才一把抓過方巾,同時不客氣地按住我肩膀,手法粗魯地把我的臉整個抹幹淨。不過他有注意避開額上傷口,倒是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

我略微有些喪氣,鬱悶地道:“謝了。”劈手將方巾奪過,自己繼續擦臉,馬文才哼了一手,甩袖站在一旁。這時候那個店家從茶鋪裏伸出一個腦袋,畏畏縮縮地對我們道:“客官,你們這些飯菜需,一共需要七文錢。”

馬文才聞言大怒道:“你瞎了狗眼了?你沒看見我的錢被偷了!”

那店家縮著個腦袋,繼續大著膽子道:“就是……知道你的錢沒有了,所以我,我才著急的呀。”

馬文才頓了一下,伸手去奪祝英台的錢袋,祝英台卻往後縮了一下。“別動,”她說道,“這是山伯給我的包,你不能碰。”

“你!”馬文才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則暗自歎了口氣。那店家見我們遲遲不掏錢,不由得急道:“你,你們不會是白吃白喝的吧?再不給錢,我可要報官了!”

“好啊,報官最好。”馬文才怒極反笑,上前一步,“你報啊,你現在就去報,讓你知道大爺是誰!”

“喂!”祝英台趕緊一把拉住他,自己從腰間摸出錢袋,數了數裏麵隻有六文錢,上前去遞給那店家道:“老板,我們就剩這些錢了,你就委屈些,收著吧。”

那店家拿了錢,瞪我們一眼,不滿地回屋去了。馬文才氣得跺了一腳,朝祝英台道:“你沒必要給他錢的!報官好啊,到了官府,有他受的!”

“你!”祝英台氣得臉色發青,“馬文才,我再跟你說一次,如果你再跟別人動粗,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

“走就走!”馬文才也火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往旁邊帶,“阿棠,我們走,別理他!”

我沒想到他竟然說風就是雨,真要把祝英台扔下,趕緊阻止。生氣歸生氣,吵架歸吵架,要是真把祝英台自己撇在這裏,別的不說,梁山伯估計就要恨死我了。況且把一個小姑娘自己扔到荒郊野外,這種事情怎麼能說的過去?看得出,馬文才倒不是作偽,若我不勸,他是真的要分開走,偏偏祝英台那邊還一定要我們保證不能打人,不能動粗,否則寧願一個人去尋找五柳先生陶淵明。我被氣得頭皮發炸,早知道會這樣,我還不如在書院裏老實呆著,就算有王徽之整天纏著我,也總比夾在這二位中間當夾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