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的話:“阿棠,你是對馬文才有好感吧?”

開開開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個大男人啊,我怎麼會對同性產生什麼好感?好吧,就算葉華棠這個人男女不禁,那我也不可能會對馬文才產生好感啊,雖然馬大爺長得確實不錯,可性子不行啊,我要是喜歡他,純屬自己找虐!那天獵熊回來,現在手臂還疼呢,我這幾天上課都沒跟他坐在一起,王藍田代替我的位置上趕著湊過去還被他踹了兩腳,這種人,真該遠離點才好。

“你啊,不承認就算了。”謝道韞伸出手來親昵地點點我的鼻子,“反正這些事情,自有你們葉家老爺替你操心。逃避也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的。”她這話說得很有深意,我還沒來得及細細追問,已經有一個丫頭自外走入,手裏捧著一張紅木托盤,裏麵放著兩根棍子,問我們要哪一根。

我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謝道韞便給我解釋,說這是民間習俗,新娘要棒打新郎,表示夫妻結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覺得這習俗有趣,便挑了根大的,謝道韞見狀急忙提醒我,可別下手打重了,不管成與不成,免得日後生恨。我表示你放心,我不會下手重的。

轉眼間過了午後,謝道韞表示時間已到,便為我蓋上蓋頭,攙扶著我往正堂走去。一路上人聲鼎沸,很多人在竊竊私語,我身子略微有點發僵,不過很快定下心神,小心地走到堂前的八仙椅旁坐下,感覺到謝道韞略微頓了頓,手很快伸下來,在我袖邊扯了一下,猶豫了一秒,又扯一下。

兩下,這就是不滿意了。我心下了然,在交換了生辰八字之後,開始出題考驗新郎。

“王公子,得罪了。”我首先出聲道,聽到對方聲音慵懶地“嗯”了一聲後,便回憶著自己之前努力背下的考題,開口說道:

“生芻一束。”

“清酒百壺。”那男子反應極快,聲音清朗,對答如流。

我繼續:“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水中分白鷺洲。”

“老叟采芝,踏破山頭落月;”

“農夫耕野,翻來隴麵濃雲。”

“周易三百八十四爻,爻爻吉凶之有準;”

“春秋九萬六千五字,字字褒貶之無差。”

周圍掌聲迭起,叫好聲混著喝彩聲響成一片。我有些急了,絞盡腦汁試圖出些更難的題目來考他,結果那人連珠妙對,無論多麼難的迷題都被一一解開。眾人掌聲陣陣,謝道韞突然開口道:

“夠了,進行下一項吧。”

她這樣說,應該也是終於認同新郎的意思了吧?我微微鬆了口氣,聽著那小廝宣布:“新娘棒打新郎”,便將手中的生辰貼放入托盤內,抓起木棒朝著新郎頭上打去。我自認根本沒有用什麼力氣,孰料那新郎突然身體一歪,竟然昏倒在地,整個大堂裏的人都慌了,一個小廝則大叫“子猷”朝那躺在地上的新郎衝去,查看他的狀況。可是不對啊!這新郎的名字明明叫王凝之,怎麼會又成了子猷?

我也有些慌亂,扯掉蓋頭和謝道韞一起上前察看,卻注意到那地上男子似乎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掃了我一眼,又迅速閉上,躺在地麵一動不動。周圍人慌亂起來,急著把他送往房內休息,那名衝上來叫新郎子猷的小廝則被留下盤問,結果令我們都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小廝才是真正的王凝之,而那位被我考了一番的新郎則是他的弟弟王徽之,字子猷,特地幫忙冒充哥哥來查看新娘子的!

我的身份自然很快也被揭穿了,王凝之和謝道韞都被謝丞相叫去數落了一頓,這兩人還真是一對,連行為做派都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因為謝道韞被叫去了,我不好去直接換男裝,又擔心那個假新郎被我打出毛病,不得不趕去房間內看他的狀況。結果那廝本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才一進房內,他就突然幽幽醒轉,一臉迷茫地望著房內道:“姑娘,這裏是哪裏?我方才不是還在正堂之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