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戰功,有爵位,可是還在青年的薑昡從此恐怕就得榮養起來了,不能再有實權帶兵。他的異母兄長將沒有了軍權,就把爭鬥改在分家家產上,西昌王繼王妃於是整天揣掇薑昡去爭,等等事情讓薑小爺煩悶。

發泄的差不多了,薑昡才發現環三無可奈何的表情,自己也囧了一下,忙笑問:“說完我了,你呢,最近怎麼樣?”環三在京城裏也算得上個叫得出名的人,他的“胡鬧”薑昡很容易探聽到,他的鬼混薑昡卻自覺的忽略了,所以見麵到現在才問。

“我?田地鋪子銀子都攢的多了些,很不錯,哦,我孫子也八歲了。”賈環不由的樂。

薑昡先是笑了出來,又想到什麼停住了,把賈環抱的更緊。

這樣可更熱了,賈環不耐煩的推了推他。“要不睡你就起了吧,剛回京多的是要你忙的事情。”

“別啊,讓我歇歇,不想回家去煩人。”薑昡幹脆翻身壓上賈環,捧著他的臉細看。

賈環靜靜的看著他說:“你妻兒也進京了吧。”

薑昡記得賈環對成親生子的態度,猶豫的答:“嗯。”

“他們可是第一次進京來,等熟悉地頭了帶你兒子出來玩,我家祺哥兒也見見。”

薑昡不愉:“說這些做什麼,咱們好些年沒見了,你倒象是催我走麼?昨兒我特特找你去,你卻是到處花天酒地的。”

賈環似笑非笑,分別時眼前這人還是個少年,現在卻是個又熟悉又陌生的成年人了,彼此生活經曆沒有交集,能談的共同話題也不如從前,敘舊完還能說什麼,連過去的心情都找不到了。

薑昡看賈環確實無意和他溫存親昵,止不住有些煩躁,冷笑:“你真是和我生分了,也是,環三爺你在京城不缺和你親近的人。”賭氣說完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就怕賈環出口承認沒有回旋,遂沉默的起床陪賈環用過午膳,恢複常態告別才走。

賈環看著他的背影歎氣,果然是不同了,要是從前他的公子爺脾氣絕不能這麼收斂。

賈環沒有重拾舊情的意思,但生活圈子就這麼大,總不能阻礙薑昡的交際吧,於是外人看來他兩人總同時出現在某個聚會上,仍然關係親香熱乎。如果不是薑昡偶爾的試探,環三都覺得應了那句老話——再見亦是朋友了。

他倆的關係從前就不曾低調,現在風言風語又起來了。環三無奈的對薑昡說:“你可不比從前,我是無所謂,但你現在是為高權重,總得為妻兒考慮考慮,沒得我冤枉的被人仇恨上。”

薑昡失落的回家,聽到他家傻兒子繪聲繪色的說起兒子他媽在背地裏狠狠的咒罵什麼男狐狸精,一口悶氣憋在胸中沒處可發,也隻好背地裏砸了幾個花瓶。

環三能把迷途的羔羊勸回正途,得意洋洋的聽著小曲品著美酒,一轉眼卻發現閏月心不在焉的在陪座,孤寂、落寞、望穿秋水、患得患失……環三看著他就似乎聯想到此類一串的形容詞。從前閏月因為環三好南風的嗜好,可很少會來陪酒的,這情形是從那位天神般降臨的、英雄救美、器宇軒昂的薑將軍回京才開始。

呸!

三爺翻了個白眼,在心裏計較一番是不是自己老了魅力值下降了,比不上薑將軍了?不對,爺還是花見花開的,純屬閏月眼神不好。

瞧,那邊還有個對爺暗送秋波的美少年呢。

環三習慣性的對秋波回了個迷人的微笑,那個秋波眼卻閃過複雜的表情,似喜似悲,秋波從眼中漫溢而出,一扭頭舉袖掩臉跑了……

“這……是誰啊?”驚愕的三爺腦海裏回放,才從記憶裏找出一個腰肢纖細的歌喉嘹亮的少年,欲迎還拒的對他說:我是賣藝不賣身的,三爺會辜負我麼?

三爺摸摸鼻子,怎麼自己象做了負心渣?

環三的生活越發的過的穩定下來,已經過了年歲不再有那麼大的精力需要折騰,手裏有錢頭上有人,沒有抄家獲罪的危機,連未來送終的人都有了,這一輩子活的挺好。

過日子就是睡睡懶覺溜溜狗順便逗逗孩子,等閑的發黴的時候再出門找朋友腐敗腐敗,就像上輩子鄰裏的退休老頭一樣——富貴閑人,真是人生終極夢想。環三吃著肉曬著太陽,想起一二十年前那個大觀園裏的富貴閑人,不知道在哪座破廟裏喝粥呢,不禁可憐萬分:寶玉,你咋這麼想不開呐,奴隸還知道跟著主人有肉吃,跟著和尚……跟了白跟啊。

環三能自娛自樂穿越古代的悠閑生活,回鄉歸省的探春卻恨鐵不成鋼得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