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琪死於泥石流,從法律上來講與任何人無關。但如果從道德上看,或許能夠牽扯到莫涵。話說回來,真要是追根溯源,那也是魏小英最先傷害了陳嘉琪,莫涵才會向陳嘉琪提議。現在魏小英都沒受到譴責,憑什麼追究莫涵?
莫涵是信任程灝的,他現在是她唯一的支柱和信仰,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信。程灝說嘉琪的死跟她沒關係,那她就相信沒關係,如此反複告訴自己,才終於平複下來。
周圍很安靜,隻能聽到莫涵間或的抽泣聲。時針一點一點轉動,夜色一點一點深沉,傷痛的心一點一點歸於平靜。誰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起兩人十指交握,彼此傳遞愛與溫度。
莫涵在夜裏發燒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見程灝的胸膛,真希望這一刻能夠成為永恒。她微微仰起頭吻在他下巴上,兀自輕輕歎息,低下頭又埋在他胸`前。
程灝淺眠,莫涵一動他就能醒。感覺到下巴上軟軟的觸碰,不等他仔細分辨懷裏就拱進一個小腦袋。他不動聲色的勾起嘴角,複又陷入夢鄉。
後來程灝是被熱醒的,空調的溫度設定在二十度,身上蓋著被子,懷裏還抱著個火爐子,能不熱醒才怪!
莫涵燒的渾身無力,被程灝叫起來直接拖去了醫院。
一路上莫涵攥著他的手指,像個害怕被人遺棄的小可憐。她這種小病用不著住院,還是坐在門診樓的椅子上輸液。程灝坐在旁邊攬住她,好讓她能舒服點兒。
“疼不疼?”拇指輕輕摩挲她右手手背,昨天打針的地方留下一大塊烏青。
“不疼,就是一點兒淤血,拔針的時候沒壓好,過幾天就吸收了。”莫涵蠻有經驗,想了想又補充道:“你一點兒都不會照顧人,連打完針要用力按住針眼兒都不知道。”
程灝氣短,昨天小護士拔了針讓他按住棉球,他怕按的太用力弄疼了她,象征性的壓住棉球了事,哪知道還有這些門道!
“我怎麼知道!我從小到大身體倍兒棒,從來沒打過吊瓶兒!”
“我小時候身體也很好的。”莫涵回憶道:“可自打上了高中每年都要病一場,我媽媽說我那是累的,身體裏有邪火,發出來就好了。”
“你媽說的對,還是當娘的了解自己的閨女。”程灝隨口附和,過了半天不見她反應,低頭一看,又哭了。
“怎麼了這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呀,動不動就抹淚。”
莫涵搖頭,委屈的說:“我媽媽打了我一巴掌,她有了小旭就不疼我了,她為了小旭打了我一巴掌。”
程灝知道小旭是莫涵同母異父的弟弟,想來那是人家的老來子,自然要偏疼一些。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媽為了小旭打她固然不對,但其中未嚐沒有她的責任。
“好了好了,別再想了,你在上海不是還有個疼你的爸媽麼,犯得著跟一個三歲小孩兒爭母愛呀?”
“可那是我親媽呀!”
“什麼親媽後媽,有感情的就都是媽!”
莫涵愣住,好半天才勾了勾他的手指囔著鼻子說:“這話聽起來真有哲理,程灝你長大了。”
“切!”程灝失笑:“爺本來就比你大!”
“可你心理年齡發育晚,以前說話做事特衝 動,還沉不住氣,現在好多了。”
程灝沒說話,人總是要成長的,這丫頭一步一步走出象牙塔,他也一點一點褪去青澀,他們沿著各自的人生軌道越走越遠,不知道有沒有再次交彙的一天。
四瓶點滴注射完,太陽已經升上正中央。程灝昨天午飯沒吃,晚飯草草吃了碗麵,今天早上又沒吃飯,早就餓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