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他根本就沒認出她來!

這也難怪,嚴格說來兩人不過是一麵之緣,唯一的一次交談也不過兩句話——

“能不能借給我一支圓珠筆?考完試就還給你。”

“可以。”

“謝謝。”

“不客氣。”

思及此頓時有些挫敗,笑容也不自覺暗淡許多。“我叫林涵,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去年春天物理競賽的複試上我跟你借過筆,後來忘記還了。”

韓喬把這番話回味一遍,大腦引擎迅速搜索當時的情景:考試前旁邊的短發女生向他借筆,考試結束後有兩個男生把她圍住,問她第一題怎麼解。他慢條斯理的整理東西順便等著女生還筆,沒想到她壓根兒忘了這茬,把他的筆放進包裏就走了。一支圓珠筆也就兩塊錢的事兒,他也沒在意,隻是起身跟在她後麵離開。聽著她給兩個男生分析第一題,方法一如何如何,方法二如何如何,方法三如何如何,越聽越心驚,想不到短短兩個半小時,她竟然能把一道題分析的如此透徹。

再看眼前這個女生,白裏透紅的臉頰,朱紅圓潤的小嘴,一雙靈動閃光的眸子,五官與記憶中的輪廓重合,再加上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可不就是那個一題三解的人嘛!

“哦,我記起來了,是你呀!”

韓喬不吝露出的笑容讓林涵有些窘迫,像是做錯事被抓包的感覺。其實自己借了人家的東西沒有如約歸還,本質上與詐騙無異。她急忙澄清:“上次不是故意不還筆的,實在是走的匆忙忘記了。我一直好好收著,希望有機會能還給你。”

“沒關係,你拿去用吧。真沒想到你也在這所高中,我叫韓喬,在九班,你呢?”

林涵咽了下口水,心想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還三五不時的跑去九班看你呢。不過這話可不敢對當事人坦白,隻好掩飾性的幹巴巴一笑,“我在一班,跟你不是一幢樓,怪不得見不上麵呢。”

旁邊的蘇靖瑜突然爆發:“韓喬?!你就是韓喬?!”

許是見慣了這種場麵,韓喬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仍舊對著林涵說:“分班後理科班都在1號樓,如果你也學理,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多了。”

林涵重重的點頭,心想最好還能分在一個班,時時刻刻都能見麵。

忽然門口的風鈴作響,程灝挾著一陣冷風衝進來,氣急敗壞地吼道:“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喝茶!興爺非得扒了你的皮!”

“啊?”林涵看看程灝,確定他說的是自己,一臉茫然地問:“我怎麼啦?興爺幹嘛收拾我?”

“主任用你做典型說那些偏科嚴重的同學,點名讓你上去發言。你偷偷溜了讓主任下不來台,興爺的臉黑的跟鍋盔一樣,你就作死吧!”

“什麼?!”林涵一下子跳起來,“那怎麼辦啊?!”

蘇靖瑜立馬接口道:“我看你幹脆別回去了。下午填誌願表,你選理科是吧,我幫你填了。寒假作業什麼的我幫你領了。反正明天就放假,興爺抓不到你還能怎麼滴?”

“不行!”程灝立刻否決:“別說分班之後他有可能還是你的老班,就算不教你了也不能得罪老師。要不然他在新的老班那裏吹吹耳邊風埋汰幾句,往後的日子肯定讓你過不舒坦。”

林涵“嗯嗯”點頭,自己的倆爸都是教書匠,她從來不跟老師對著幹。

“去校醫院吧,讓醫生開病假條,你們老師也不會說什麼了。”

程灝林涵和蘇靖瑜齊齊看向韓喬,這個想法固然好,但可行性不高啊,醫生哪能隨便給你開病假條?

“你是誰?想得倒挺美!”程灝沒好氣的嗆聲,哪來的小白臉在這兒指手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