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樂回了自己的廂房之後,心裏頭又想起蘇娛的事情來。
她躺在床上,左右輾轉著,深深地歎了口氣。蘇娛這件事,還是得跟著白千凡在這大理司待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在檔案庫裏找到一些資料。
陸彩那邊,還是得等一段時間再過去問她。
睡前,蘇寧樂迷迷糊糊地想,成郡王可真是一個大豬蹄子……怎麼給女子送那麼多的珠釵?
那珠釵還是皇後娘娘……
等等!
皇後娘娘送的。
蘇寧樂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看著外頭的月光淡淡的出神。
那釵子明明是皇後娘娘送給成郡王的,那為什麼又說是榮王側妃搞的鬼?
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榮王是皇後娘娘的第一個兒子,她總不可能去害自己的孫子吧?
外頭星空一片,蘇寧樂實在是困了,便睡了。
翌日。
“大人,我們是要去哪兒?”蘇寧樂和青辰並肩在白千凡身後,她今天一大早上的就被青辰給拖起來了,說是有一件大事兒要發生。
她迷迷糊糊地就換了衣服跟著白千凡一起出了大理司。
然後來到這個什麼監獄,越是跟著白千凡下來,越能夠感覺到這監獄裏頭的陰森,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的惡臭,還有潮濕發黴的氣息。
白千凡身著官袍,勃然英姿。
他負手而立,與平日裏不同的是,他今兒個佩戴了第一次見到白千凡時他身上帶著的那一把刀。
蘇寧樂和白千凡在一件牢房前站定。
“大人。”一帶刀侍衛對這白千凡作作揖,將牢房門解開。
蘇寧樂微微側過了頭,透過間隙看清楚了牢房裏的情況:裏頭空無一物,隻地上有一灘血跡。
“大人,”等那帶刀侍衛走了,蘇寧樂便走了過來和白千凡並肩著,“這次死的是誰?”
白千凡上前蹲下,他沒有作出什麼解釋,蘇寧樂也跟著上前。
“蘇姑娘,”青辰的聲音從後頭傳了過來,“這次是兵部侍郎之女朗溪之死,她,因為犯了殺人罪被關進這牢房裏準備秋後問斬的,可是卻突然橫死在這監獄裏。”
蘇寧樂點點頭,等待著青辰的下文。
“更重要的是,當時這女子出事的時候,獄卒們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隻相鄰牢房裏的囚犯們聽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音,但是卻並沒有看到什麼。”
青辰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有在這女囚犯死時,那一聲尖叫引來了獄卒,再一看就是這女子橫死了,沒有什麼傷口,但是目瞪口呆,死相及其難看,環顧左右並無他人。”
蘇寧樂噗呲一聲,“所以很多人都說是她殺的人回來找她索命了?”
白千凡正仔細勘察的臉側過頭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
青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是啊,現在他們都這麼說,說是冤魂索命。”
“大人,”細聽之下,青辰的聲音好似還有一絲顫抖,“你說,這這這是不是真的冤魂索命?”
青辰話音剛落,白千凡的聲音從下頭傳了過來,“青辰。”
他立馬噤聲,頭也低了下去,一副極為溫順的樣子,“大人,我錯了。”
白千凡聲音清朗,說這話,口吻裏還頗嚴肅,“謠言止於智者。”
蘇寧樂在一旁點點頭,“是的,謠言止於智者,青辰你跟著大人怎麼一星半點的都沒有學到?”
青辰跺跺腳,急得滿臉通紅,但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這牢房裏頭的地實在是濕潤的很,蘇寧樂稍微抬了抬自己的頭,眼前一閃,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但腳下卻一滑。
啊——
蘇寧樂身體不受控製,眼見就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了,突然間,一隻手從蘇寧樂的腰下穿過——蘇寧樂靜靜等待著的和大地親密接觸並沒有出現,整個人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摟住,男人手上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好像一道烙鐵深深地烙在蘇寧樂身上。
“還不起來?”白千凡清淺的聲音從蘇寧樂上頭傳了過來。
她這才七竅回了四竅,趕緊從白千凡的手上起來。
“看!大人,”蘇寧樂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指著不遠處的窗外頭。
白千凡順著蘇寧樂指著的方向看過去。
牢房裏頭都是密閉著的,每一個牢房裏頭都隻有一個小窗子,那小窗子大約是在距離底部兩三米的牆壁上,透過那窗子能夠看到外邊的一棵樹。
白千凡後退幾步,才看清楚了樹上掛著的東西:一張用血寫下的兩個字“陪我”。
青辰也跟著一起看過去,被這兩個字正麵暴擊猝不及防嚇得倒退幾步,之後頭立馬低了下去,嘴裏默念著:“小的誤入此地大神開罪,誤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