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頭，卻見前頭白千凡微眯著眼看著他們。
……
“大人，”蘇寧樂指了指這家獨門獨戶的由籬笆圍著的院落，“這裏就是那義莊上頭登記的地址了。”
每個夭折的娃娃送去火化，都需要進行登記的。
而那懷裏抱著釵子的娃娃正是這戶人家送過來的。
白千凡負手而立，抬腳向前走，走到那道籬笆門前，白千凡停下腳步，“請問可有人在？”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粗布衣裳，係著圍裙，頭上用粗布條紮著頭發，臉上滿是褶皺的老婦人走了出來。
蘇寧樂皺了皺眉。
她在鄉野待慣了的，這種老婦人她打小就見識過了的，是那種愛占人家小便宜，打哪哪不喜歡的老婆子。
那老婦人一臉不善，眉頭皺成了“川”字，“你們是什麼人？在我家裏做什麼？”
語氣還頗為凶狠。
“老夫人，”白千凡上前作了一個小揖，“在下乃是大理司卿白千凡，敢問碧雲姑娘是住在這兒嗎？”
“走走走走走！這裏不歡迎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蘇寧樂猜準了這老婆子不好相處，但是這一下是讓他們三個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老婆子臉一橫，甚至還拿起了一旁的掃帚，打開籬笆門，在地上胡亂的掃了兩下，地上卷起的灰塵讓蘇寧樂咳了兩聲。
“唉喲你這老婆子，”青辰慣是一個見不得他家大人受欺負的，蘇寧樂還沒來得及攔著，就隻見青辰一個箭步蹦出去，指著那老婆子破口大罵：“你知道我們家大人是誰嗎？我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來偷東西的，你……”
那老婆子回懟：“老婆子管你們是誰，反正我都是半隻腳進了墳墓的人，計算你今天找人來弄死老婆子，也別想進這院落裏半步！”
“婆婆，”等灰塵沒那麼多了，蘇寧樂上前，麵上堆著滿滿的笑容，“您別誤會，這小子他不會說話，您請見諒。”
許是蘇寧樂身上熟悉的鄉土氣息，又或者是蘇寧樂的態度要更好一些，那老婆子沉默著沒有說話。
“婆婆您看，這俗話說得好，來者是客，但是您這樣……”蘇寧樂眼神看了一眼她手裏拿著的掃帚。
身後白千凡走過來，“若有打擾，請您見諒。”說完又作了一個揖。
那老婆子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蘇寧樂上前，似乎是毫無芥蒂地挽著老婆婆的手臂，“婆婆，不知道為何，一看到您就想到了我的阿婆。”
“今日不方便見客，各位明日再來吧。”
蘇寧樂剛才說的話好像被當做空氣了。
“打擾了。”白千凡淡淡出口。
回去路上，蘇寧樂想了想還是擔憂地說道，“大人……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呀，她讓咱們明天再來……咱們……”
身側傳來白千凡低低的磁性男聲，“無礙，我心中有數。”
三個人坐著馬車才剛回到大理司，上次蘇寧樂見到的那個冒失鬼又出現在他們麵前，“大人，他招了！”
白千凡神色一凜，腳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