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空氣裏混雜著雛菊的苦澀甘洌香氣,像是一種奇異的味道,林霏與男人遠遠相望著,隔著洶湧的人潮,他在笑著,隻是神情是那麼悲傷,明明嘴角勾著笑意的弧度,淚珠卻順著臉頰往下掉落。
他是誰?林霏在心中大喊著,為什麼是如此的熟悉?雷浚在林霏身後看見身著白衣的宮奇,心中一陣驚異,不安全感瞬間湧上心頭,他心裏一慌,瞬間拉過林霏的身體,背向宮奇,兩個人緊緊相擁。下頜緊緊抵在林霏的肩頭上,大手死死地卡住她的腰身。林霏在他懷中掙紮了下,白色的男人仿佛來自於久遠的記憶,等到她掙脫雷浚的擁抱,轉身看向身後,人群裏已經沒有了白色衣服男子的身影……林霏穿過人群,跑到剛才白衣男子站著的地方,低頭,隻看見旁邊的吧台上放著一小朵白色的雛菊,她拿起來,仔細地看著那小小的白色的花朵,纖白的花瓣在炫目的燈光下泛著璀璨的色彩,林霏忽然握緊花梗,白色的男子,白色的雛菊……
次日。
一大早,公寓的門就被“碰碰”敲著,雷浚站在林霏的公寓門外,一邊按門鈴,一邊大聲喊:“林霏,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
林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門外雷浚的狂喊狂叫,頭撇向一邊,她還是不能原諒他與何純在夜場的親密姿態,茶幾上的手機“次”一聲開始振動,打著旋在茶幾上發出刺耳的叫聲,林霏低頭一看,來電顯示是“雷浚”,看在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份上,林霏滑下了接聽鍵。
“開門,我把一切都告訴你!”雷浚開口,聲音裏是難得的嚴肅認真。林霏蹙眉,聽出他話語裏的鄭重,她從沙發上下來,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大門開啟,四目相對,雷浚身體敏捷地一擠,躍過林霏進入房間。兩個人一同走入客廳,雷浚坐在沙發上,忽然說:“我想喝咖啡。”
“先把一切都告訴我。”林霏淡淡蹙眉。
雷浚看著她的眼睛,慢慢開口,像是講述著一段久遠的回憶:“我和薛滔是十七歲認識的,那時候,我剛從德國接受特訓回國,在夜總會和一群混混打架,雖然能力很強,但是畢竟寡不敵眾,那時候,是他救了我。後來,一起闖蕩,一起砸場子,玄門的勢力越來越大,我繼承父業,成為了玄門的少爺,他也成為了我最倚重的助手。那時候,在這個世界上,我隻相信一個人,薛滔。”
他頓了頓,似乎聲音裏有些哽咽,林霏靜靜地聽著,雷浚繼續說:“何純,是薛滔的初戀,我遇到的他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兩個人很相愛,何純為薛滔做過很多事情,也放棄過很多,後來我惹上了官司,薛滔為了玄門的將來,毅然決定替我入獄。也就是在他入獄的期間,我才發現何純根本不像是外表的那般單純,我所惹上的官司和薛滔的入獄都是她在幕後操縱。經過秘密調查,我才知道她是德國某一地下組織的特工,所以我決心鏟除她!卻不想刺激在獄中的薛滔,故意接受了何純的勾引,沒想到,這醜陋的一切卻被提前釋放的薛滔看到了。他恨我背叛了他,一氣之下離開了玄門,自立門派,也就是現在的青幫,而何純也先一步失蹤,我通過多方尋找,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直到兩年前,我才發現青幫也加入了那個德國的地下恐怖組織。青幫之所以能那麼快的與玄門相抗衡,一定是因為那個地下組織的暗中支持。兩年過去了,現在何純重新回來,我懷疑她一定懷著某種目的。”
林霏靜靜地聽著雷浚的講述,他話音停下,她馬上開口:“你是說,她是帶著某種陰謀?”
“嗯。”雷浚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頜:“青幫現在相當於那個地下恐怖組織在半島的代理人,我查過,世界各地很多犯罪與恐怖事件都與這個組織有關,恐怕他們的陰謀非常可怕,如果他們的陰謀一旦得逞,整個半島都會陷入恐怖當中。”
林霏聽著雷浚的講述,禁不住額頭冒出一頭冷汗,沒想到自己身邊最信任的薛滔竟然是這樣的人,她身體禁不住簌簌發抖。雷浚看見她這個模樣,立刻安撫地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不要怕,我會去阻止他們的陰謀的。”
“嗯,嗯。”林霏胡亂答應了聲,恍恍惚惚地站起身來,斂眉,說:“我去給你倒咖啡。”說完,就緩慢地向廚房裏走去。林霏進入廚房,打開咖啡機,煮好咖啡,一邊倒咖啡,一邊恍恍惚惚的思索著,驀然聽到了客廳裏雷浚講電話的聲音:“什麼?數據被人截取了?”隻聽他尖利的叫了一聲:“在黑市開始叫賣了嗎?”
“數據”這兩個字在林霏的腦中一晃而過,想起那天幫助薛滔破譯的程序以及下載的數據,倒著咖啡的手禁不住抖個不停,手裏的咖啡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林霏跑出廚房,看見雷浚正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她馬上焦急地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可能是青幫截取了玄門與保密局聯手製定的“反雅典娜之戰”數據,已經流傳到黑市公開叫賣,得到的人,可以倒賣給歐盟等國,這份數據的價值,難以估計。”雷浚皺著眉頭,顯然是問題很棘手,他拿起沙發上的大衣,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回去處理下。晚上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