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薛滔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林霏回答的聲音依舊是平平淡淡。
“嗬嗬”輕笑逸散在空氣裏,林霏猜不透薛滔的笑意為何,他接著說:“林霏,不要再試圖找回過去了,該尋找回來的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找到過去又能怎麼樣呢?死死抓住過去又能怎麼樣呢?重要的是還是往前走吧,就算沒有過去,和他勇敢地望前走吧!”
“不……”這一次,林霏沒有聽他的話:“沒有回憶,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就連你,也不是因為初戀的記憶,所以選擇和何純在一起嗎?我很想回憶起…和雷浚的相識,相愛,那一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吧!那麼珍貴的記憶,怎麼可以忘記呢?”
薛滔靜靜聽著她的話,等她話音落下,他就接著說,聲音一瞬間變得低沉陰鬱:“回憶就一定是美好的嗎?如果告訴你,你和他的過去都是痛苦的,你還願意去回想起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他背叛過你!為了兵器庫,和淺原櫻子訂了婚!我們第一次回到半島,參加的不是他的婚禮嗎?如果你沒有回來,他就和別的女人結了婚,現在是別人的丈夫!這些,你都不知道嗎?不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薛滔的話打亂了林霏的思緒,腦海裏出現與雷浚的第一次會麵,的確是在他與淺原櫻子的婚禮上,眼前,開始交織他與自己相處的一幕幕,他的哭泣,他的溫柔,他的悲傷,以及兩人第一次相見……他穿著新郎禮服的樣子!頭痛欲裂,林霏揪住頭發,衝著電話咆哮出聲:“不要再說了!”
薛滔的話語立刻被打斷了,他切斷聲音,手機話筒間傳遞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薛滔感覺地到林霏的思緒再次翻滾紊亂,他頓了下,又繼續說:“所以,如果決定在一起了,就選擇遺忘一些事情,遺忘那些痛苦。”
彼頭,林霏呆滯地拿著手機,跪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聽著彼頭薛滔的話語,隻聽他停了下,又忽然轉了語氣:“那些白色的雛菊,不是我送的。”
“什麼?”聽著薛滔轉了語氣,林霏目光一爍,目光落在床腳的一堆雛菊下:“那麼為什麼要騙我?那是誰送的?”
“很快你就會知道答案了,天氣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記得要來上班。”不容林霏再說半句話,薛滔利落地切斷了手機,彼頭,傳來“嘟嘟“的煩亂盲音,林霏卻雕塑般看著那堆雛菊開始發呆。
連續五天,白色的雛菊會安靜地等在門口,林霏下班回來,隻能疑惑地皺眉,抱起花,插在門口的花瓶裏,同時晚上開始做夢,夢到自己好像在一片雛菊花海裏奔跑,身後,還模模糊糊地有一個男人的身影,迎著陽光,她看不清他的臉。
這天,林霏向公司請了假,決定一天就呆在家裏,看看到底是誰每天往自己門口送雛菊。一整天門口都沒有什麼響動,一直等到午夜,林霏敵不過睡意開始蜷縮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許是後半夜有些冷,林霏模模糊糊地醒來,不知道何時身上多了一條毛毯,更加奇怪地是茶幾上竟然放著一幅畫!林霏立刻驚醒了,驚詫地坐起來,迅速環望四周,害怕有誰躲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裏,她起身打開各個房間裏的燈,發現房門禁閉,哪裏像是有人進來過的模樣?
心中立刻一陣毛骨悚然,林霏抖著手打開電視,試圖讓電視的聲音陪伴自己,她小小的身體縮進沙發,胳膊一抖,畫被打落在地麵上,林霏驚嚇地低頭,當看見畫麵的內容時,更加目瞪口呆,隻見畫麵上是一片爛漫的雛菊海洋,金色的陽光在花海上鍍上了一層光亮的金邊,花海中,似乎有兩個人在追逐奔跑,這分明就是自己夢中的畫麵!林霏手一抖,畫掉在了地上,同時,畫背麵用英文寫著一串漂亮的字母:Waitingforlove。“Waitingforlove。”林霏重複一遍,驀然想起花店少女告訴自己雛菊的花語是“等待的愛。”
“等待的愛……等待的愛。”林霏低低重複著,卻想不通這種花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是和自己的過去有著什麼聯係?那個在花海中,自己身後的男人,是雷浚嗎?想不通,啊,林霏在心中低吼一聲,感到思緒一團亂麻。
恰在此時,門鈴“玎玲“的聲音響起,一下子拉回了林霏的思緒,她快速站起來,走到門口,心在“咚咚”地急促狂跳著,是誰?自接收屏裏看見雷浚的身影,林霏才長籲了一口氣,快速拉開門。大門打開的一瞬間,雷浚看著林霏蒼白的臉色,馬上擔憂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林霏勉強向他展開一抹虛弱的微笑,然後轉身走回室內,雷浚跟著她的步子走進去,林霏忽然舉起那幅畫認真地問他:“雛菊,以前,我們身邊的人有特別喜歡這種花的人嗎?”
“什麼?”雷浚看著她手裏的畫,聽著她莫名其妙的問話,驀然心頭一驚,想起宮奇的庭院裏洋洋灑灑的雛菊,他心“咯噔”一下子下沉。手裏拿著的東西也“砰”一聲掉落在地麵上,瞬間額頭上沁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