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鮮血退到了幾米開外,引得眾將士陣陣呼。
“將軍!”
濮陽瑞儀麵色更是冷冽,“忘記本王說過的話了麼?本王的命令何時能任人違抗?”
眾將士麵麵相覷,頃刻間齊刷刷跪了一地,“忘王爺三思。”
蘇沐站著不為所動,“梁王殿下想帶蘇沐遠走高飛?”
濮陽瑞儀神色淒苦,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沉聲:“當年在冀州本王沒能救下蘇閆將軍一家,事到如今更不能眼睜睜看你命喪黃泉。”
若他知道當年沒能救下蘇閆一家會讓自己與她失之交臂,令自己抱憾終身,當年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蘇家家破人亡。他沒輸給濮陽瑞修,卻是輸給了他自己。
失神之間,大隊人馬又紛蹋而來。領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理寺丞。
見濮陽瑞儀態度依舊不容抗拒,蘇沐暗歎一聲,忽地從袖中抽出匕首,眾目睽睽之下……狠心插入了他的胸膛中。
他不忍心,她便隻能逼著他狠心。
耳邊皆是一陣驚呼此起彼伏的呼聲和抽氣聲,甚至還夾雜著女子的嘶喊,“王爺!”
濮陽瑞儀手扶刀柄踉蹌後退,滿臉的不可置信,“為什麼?”開口瞬間嘴角流出大片血跡,滴落在衣擺上宛若簇簇紅梅。
蘇沐負手而立,態度傲然。
“為什麼?”濮陽瑞儀神色凜然,極盡陰冷的語氣暗藏不住的顫唞,“你究竟要做什麼?”
蘇沐抬眸看向他,絕然的話語擲地有聲,“殿下雖是一國王爺,但可不要忘了我蘇沐可備受陛下恩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丞相。想讓我認罪伏誅,且又是你一個王爺力所能及。”
如此言語,狂妄炫酷,目中無人……當真是對得起這晉隋寵臣的稱號。
……
丹州之戰報捷之後,晉隋皇城內又多了一項茶餘飯後的談資。
晉隋第一佞臣蘇沐私通敵國,意圖謀反。被當今聖上下入獄中,不日處決。梁王殿下因提供呈堂供證揭露陰謀有功,賞黃金萬兩,出入宮中可車輦而行。
晉隋城中無人不歡欣鼓舞,拍手稱快。
濮陽瑞修到死牢中時,蘇沐正盤膝端坐在地上。看清來人,蘇沐動也不動,但眼中還是抑製不住蕩漾起化不開的笑意。
她便知到了此刻他依舊未曾想過放棄她,真好!
死牢之中陰冷黯沉,那盤膝坐在地上的人麵色煞白,一襲白衣在這幽暗之中格外刺眼。
濮陽瑞修環視一周,麵色陰鬱,“誰讓你們把她囚禁在這種地方的?”
一旁掌管刑部的官員後背冷汗直落,“陛下,這奸人已認罪畫押,不關在死牢臣也不知要押往何處。”
此言一出,不等濮陽瑞修說話小銀子公公便是一聲冷嗬,“大膽,陛下麵前且容你造次。你等暫且出去,陛下對蘇丞相有話要問。”
眾人噓噓,莫非犯了這麽大的事陛下對蘇丞相仍不死心?
一位隨行的老臣忍不住提醒,“陛下,蘇沐私通辰國罪大惡極。”
濮陽瑞修眉眼含怒,“此事朕自有分寸,用不著老愛卿來提醒。”話罷,“砰”的一聲劈開門上鐵鏈大步而入。
一旁的小銀子公公欲言又止,最終仍是跟著眾人退了出去。
但是陛下您能稍微低調點麼?
待眾人退出,濮陽瑞修終再壓抑不住心中苦澀,俯身一把把地上那纖弱的身影擁入了懷中,“明知留下是萬劫不複,為何那日不跟他走?你明知……朕無論如何也不會怪罪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