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西域顯得極為罕有。他走到自己常去的坡頂的時候,就看見了斜靠在坡頂小亭的石階上喝酒的金九齡。
他剛想起這是他的大總管剛剛提拔的某個護衛隊長,就看到金九齡對他露出了一個瀟灑的笑,朝著他晃了晃手裏的酒壺,“老板,要喝酒嗎?”
夏柔然是個十分嚴肅正經,甚至有些冷漠的家夥,他手下那些人對他一向是畢恭畢敬的,所以對他有些大大咧咧一點不拘禮的金九齡倒讓他覺得有些新鮮起來,於是他竟然難得地和金九齡分喝了那一壺酒。
金九齡並沒和他多說什麼話,隻是默默地坐在那裏,和他一起享受著微風和美酒。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了後來,夏柔然已經習慣了時不時到那裏去和金九齡喝酒,久而久之,兩人就漸漸熟悉了起來。
金九齡漸漸發現原來夏柔然還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一麵,他雖然有些冷漠,但那卻是因為小時候受過的苦難太多,他雖然家財萬貫長相俊美,身邊卻從來沒有一個情人,那是因為他隻是想找一個一心一意對他的人白頭偕老……對他的了解越深,金九齡就越發被他那些隱藏得很深但是一旦有人發掘出來就會忍不住想珍惜的美好特質所吸引。
但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他是來調查夏柔然是否就是那樁害死柳姑娘的大案的幕後黑手的。雖然夏柔然並不會武功,但是他並不是沒有武功高強的手下,他手下兩個最厲害的高手,是從他還是小商人的時候就跟著他的,他完全有可能在那時指派這兩個高手去犯下那樁大案。
所以哪怕他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地步,哪怕他已經越來越不願想象如果夏柔然真的就是那個凶手的話,他該怎麼辦,他還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終於和夏柔然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也終於挖出了夏柔然的底細,可是那結果卻讓他覺得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十分可笑,因為夏柔然全然是無辜的,他的那筆巨大的財富,完完全全是憑著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賺回來的。
他頓時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夏柔然,因為夏柔然一直都以真心待他,,而他接近夏柔然的動機卻並不單純。
他向來是個有擔當的,便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向夏柔然坦白了一切。
夏柔然看起來並沒有生氣,隻是說道:“我並沒有要求你待我如同我待你一般。”言下之意就是,我真心待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真心待我,那並不是我要求了就能有的。
隻是這句話聽起來怎麼會那麼心如死灰?
也就是在他說出這句話後,金九齡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在之前自己越來越不願意想象他可能是那個害死自己心愛的人的凶手,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會那麼痛。
他原本以為在柳姑娘死後自己再也不會愛上什麼人,可是夏柔然卻打破了他的“以為”,就這樣在這一兩年的相處中悄無聲息地闖進了他的心裏。
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他向夏柔然辭行了,很快就離開了西域,繼續去追查那樁大案。因為他覺得,如果不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他便沒有愛他的資格——哪怕夏柔然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想一心一意地專心想著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