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山風陣陣,遮天蔽日的茅草地呼呼作響。蕭海安靜地躺在床上,均勻的呼吸著,老道士準備著自己的行囊。狐狸竊竊私語,訴說自己前世的悲涼;梟狼仰天長嘯,似乎要震懾那彎隱藏的冷月……
白眉道士走到門前坐下,看著林裏幾雙幽幽的綠色的眼睛,道士不禁歎了一口氣。他回憶起了那個故事,白程浩講給蕭海的故事。
想想自己當年,也是衝動的很啊……老道士嘴角上揚,長髯隨著風飄起。“也許那本書,真的和那個女人的家族有緣呢。”道士抬頭看起星象“陰天。”
自己追蹤何竼已經幾十年了,自己的師父也和何竼鬥了一輩子,師父臨終前告訴他,一定要除掉何竼,不然天下將大亂。區區一個降頭師,能闖出什麼大亂呢?還不是小地方小打小鬧……但是隨著和何竼交手次數越來越多,自己體會到了何竼能力非凡。
先是那時候自己去過一個偏遠山村,何竼給一個人下了降頭,結果全村人都染上了怪病,那次我把《金蠶法門》交了出去,解救蒼生……第二次和何竼交手,是在馬來西亞,何竼召集了很多優秀的降頭師,準備給自己下血咒。那次自己差點喪命,但是反咒了五個降頭師,用了六個替身降頭稻草……那可是師父留給我的保命之物啊……老道士摸摸長髯。
最後一次交手,是在山外的那座城市,那一次,牽扯到不少無辜的人。過錯全在於自己,當時使用《道義密典》召借用一支陰兵,古話說:陰兵借道,我接陰兵,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隻是那一次情況有些不同,何竼他竟然使用迷魂術!用那裏的市民抵擋了陰兵的殺戮!何竼還笑著說自己借用的是黑社會,城市裏的人渣……
眾生平等。早知道,就不借那支陰兵了。老道士懊惱著,不過,時光無法倒流。“哎,不知道受迷惑影響的人有多少……”
道士站起來,一揮拂塵,默念:“眼觀千裏,耳聽八方,三清在上,護吾金鍾”又一揮拂塵“滾滾塵世,孽事重重,福世眾生,為我所願!”
“急急如律令!”兩道靈光向著四周飛散,一瞬間,消失不見。
“唉,貧道已經詠唱了一生《蝶祈福生令》了,不知道真的有沒有用啊……究竟被何竼邪術所迷惑的人能不能清醒……”午夜時分,老道士也睡了,屋外鬆濤依然陣陣,隻不過不知何時,彎彎月兒露出了一角,白天陽光普照大地,夜晚月光滋潤眾生……
最後一個提心吊膽的夜安穩度過。
清晨深山,露珠欲滴,第一縷朝陽撫摸著蕭海,蕭海感覺暖暖的。睜開眼,看到道士已經準備好了。
“小夥子,出發吧。”道士揮了揮拂塵,傳來一陣野花的風芳。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柔柔的陽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
蕭海欣喜又惆悵的看著這些景。
山坡上芳草如茵,一叢叢、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著陽光,綻開了笑臉,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躍動著五彩光芒。於是靜謐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機。
“翻過這座山,就能找到何竼,昨夜我已做法,何竼不會跑多遠。”老道士說“今日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了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道士揮舞著拂塵,一邊說。
蕭海摸出一支煙,點燃,沉默。
自然就是詭異,山的這頭是蔥鬱,那頭就是荒涼寸草不生。
“大師,我們要是鬥不過何竼怎麼辦,現在我已經無法返回隊伍了。”蕭海氣喘籲籲的跟著道士爬山。
“化為塵埃隨風而去……”道士說“我若不敵,就拿出我的符文,按著上麵念……”
“那是什麼?”蕭海問。
“封印之咒文,沒事兒,我是它的所有者,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你放心取出來念。”老道士看透了蕭海的心思。
“切切!若不除何竼,必有後患!”道士的表情嚴肅起來“而且……消滅了他,被他下降頭和迷惑的人都會痊愈……”
“迷惑什麼??”蕭海有問不盡的問題。
“心智之惑,讓人出現幻覺。”道士說“你記住我前麵所言即可,至於何竼的故事,等這一戰結束我向你一一道來。”
蕭海點頭答應。
“看,我們到了。”道士指了指前麵,正可謂是寸草不生,毒蟲橫行。新陽已被遮蓋,這肮髒貧瘠的黑山————何竼藏身之處。
蕭海來了興致,這案子將會是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