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等她出來,抬手指了指對麵。

蘇蒽走到他對麵坐下。

林雲鋒說:“我承認我沒忘記你。”

奮不顧身衝進火場,默默收著那些照片便可見一斑,這並不難猜到,蘇蒽也不覺得意外,她隻擔心他後麵說的話。

果然林雲鋒開口說:“但我無法跟你在一起,我們中間隔了太多東西,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他們。”

好似又想到那些沉重的畫麵,他的表情也凝固冷凍起來。

“你不用覺得愧疚,這跟你沒關係。我母親跟我哥的死也隻是意外,那時候誰都沒再打擾我們,隻是我自己想著給他們換個生活環境,才遇到了事故。”

他木然的開口說著,低沉的聲音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內容好像並非他親身經曆一樣。

蘇蒽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的緊緊的,她死死的盯著對麵的男人,隱忍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可是已經發生了。”林雲鋒微微掀眼看向對麵的女人,“蘇蒽,你說我怎麼跟你在一起?”

給他一個理由。

蘇蒽,給他一個跟你在一起的理由。

蘇蒽的手收了又收,思緒洶湧翻騰著。

片刻後,她輕聲道:“不需要在一起。”

林雲鋒緩慢的眨了眨眼。

蘇蒽說:“你需要給你父母一個交代,那我們就永遠不結婚。我就隻是跟你住在一個屋簷下,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了?”

林雲鋒不說話。

蘇蒽緊張又略微焦急的說:“這樣就可以對不對?不結婚我就不是你們林家的人,也就不等於跟你在一起,我隻是呆在你身邊,我們隻是走了同一條路而已,是不是?”

林雲鋒:“蘇蒽……”

“是不是?”蘇蒽把手放到桌上,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體,眼底又忍不住的有些發熱,她稍稍提高音量,說:“林雲鋒,對不對?我說的對不對?”

兩人對視著,林雲鋒喉結劇烈鼓動了一下,眼眶也紅了。

但是對於蘇蒽的問話他依舊沒有給出答案,可是也沒再說別的。

時間一長,蘇蒽隻當他默認了。

一段時間後他們又經曆了一次搬遷,這次去了很遠的西北部,屬高原,地廣人稀,城市就那麼幾個。

這邊的經濟相對落後很多,生活步調平緩,但是當地人都非常熱情好客。

林雲鋒依舊開了家點心店,做那些在這邊不常見的小點心。

因為口味獨特,每天也有那麼些客人光顧,生意沒以前好,但這邊物價低,所得收入對付生活綽綽有餘。

這邊每天都是大太陽,碧藍遼闊的天。

蘇蒽時常趴在前台睡覺,有客人來就幫忙收收錢。

偶爾跟著林雲鋒一起去周邊逛逛,買點當地特色的服裝飾品打扮著玩。

日子一天重複一天的過著,很多人會為了逃避都市生活的壓力而找一個地方居住一段時間,之後又會投入到忙亂的工作中。

他們都說都市有都市的好,隱居隻是一種臆想,真正有一天讓你過這種平靜的生活也會覺得乏味無聊。

人活著就應該有目標,有競爭,有追趕,這才是人生。

蘇蒽並不發表這種說法的對錯性,可能是經曆的太多,又或者曾經的生活起伏太大,對於她而言現在的日子卻是最好的,她並不覺得無聊乏味。

蘇蒽枕著胳膊轉了個頭,看向裏間,男人厚實的側影讓她不知覺的咧了咧嘴。

現在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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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秀依舊無法接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也拒絕跟蘇蒽去到那樣一個偏僻落後的地區,但她也沒繼續在C市呆著,搬去了臨近的一個城市。

蘇蒽每年回去一兩趟,無法時刻呆在她身邊,便請了一個保姆照料她的生活。

母女兩依舊沒什麼話題,偶爾電話溝通也不過就是照例完成任務的模式,這對兩人而言都近乎是一種刑罰,彼此都覺得累,卻又無法避免。

後來劉景秀居住的小區搬來一個孤身男人,是個老會計,早年喪偶,兒女長居國外。兩人情況頗有些相似,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著就走到了一起,雙方兒女自然歡喜,這也算了了彼此小輩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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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一航自蘇蒽離開後不久開始全中國跑,舉著個單反看自己國家特有的地理人文。

還弄了個專欄,將自己所見時不時發布到網上,已經有不少粉絲,也被部分雜誌進行過邀約,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