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笑了,道:“你說得也是。”兄妹兩人談談說說,沿著偌大的玉清池並肩徐徐漫步,青年隨手接住一朵被風吹落枝頭的粉色桃花,對身旁的西門憬元說道:“話雖是這樣講,不過你也總是要嫁了人的,如今父親他們不在身邊那就與朕說,朕既是你兄長,自然要給你做主。”西門憬元麵上也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表情,隻道:“這般。。。我就嫁了師兄,如何。”話音未落,青年就下意識地叱道:“。。。不行!”他話剛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了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好妹子,你何必又拿朕來打趣。”西門憬元鬢邊垂下的細細珍珠流蘇因風而起,輕輕劃過清冷的眉眼,“。。。皇兄如今,還是不能夠遂了心麼。”青年微微歎息道:“朕心中這一樁事,也隻你自小就知道罷了。。。”他稍稍鬆開手去,掌心當中的那朵桃花便被風吹走:“自從那一次。。。朕就已經有半年沒有再看見他了。”西門憬元皺眉:“什麼事?”他兄妹二人向來無話不談,青年略一躊躇,就將前時之事一一告訴了妹子,西門憬元聽了,也不禁微驚,想起兄長竟以天子之尊,甘心居於人下,心中震動之餘,亦覺微微酸楚,她早知兄長對大師兄情義深重,如今這麼多年下來,實是不易,但口中卻依然道:“皇兄糊塗!大師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你囚了他在宮中數日,又如此行事,豈不是逼得他不能再見你?若是讓父親和爹知道了,可決饒不得你!”青年麵色平靜,道:“即便如此,但朕,也沒有辦法。”

西門憬元微微垂目,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覺也沉默了下來,便在此時,兩人忽然遙遙看見遠處的觀月亭中,穿著淡鵝黃/色衫子的少女正走了進去,然後坐在欄杆處,往湖裏悠然撒著魚食喂魚。西門憬元麵上忽然現出一抹微笑,對身旁的青年道:“皇兄,方才你不是問我,究竟心儀何人麼。”青年也看向遠處的少女,道:“寧兒身體嬌弱,怎麼一個人出來。。。不錯,朕方才是問過你。”話音方落,突然就看見了西門憬元麵上那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那樣如同一泓碧水靜靜洗過,似春日裏吹開百花的輕風,又仿佛寒冬時冰雪下麵等候春暖的蓬勃新綠,這種模樣他太過熟悉,因為他從鏡中,已經不知道看過了多少次。。。青年心下大震,幾乎不能置信,驀然攥住了妹妹的手,不由自主地脫口低喝道:“。。。憬元!你荒唐!”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西門憬元曼聲道:“荒唐。。。皇兄為何這樣說。”青年氣極,怒斥道:“你平日裏無論怎樣,父親他們也都不拘著你,但這件事,即便是朕,也不能由著你!不說旁的,隻說寧兒是你表妹,是父親的親外甥女,大姑母已經不在世,父親向來心疼寧兒無母,怎麼會讓你亂來!”

西門憬元驀然低笑出聲,陡然間自腰中銀劍出鞘,廣袖如挽,揮出一道寒亮的精芒,隨即身旁萬千花瓣翩躚紛落,如同雨下:“皇兄,我方才已經說過,若是我喜歡,即便那人年紀老邁,身份卑賤,或是惡行累累,罄竹難書,那又怎樣?隻要我與其兩心相投,便是旁人再說什麼,我西門憬元也不在意。。。皇兄自幼與大師兄一同長大,我與寧寧亦是青梅竹馬,我對她的心意,與皇兄對大師兄沒有什麼不同!她是女子,又怎麼樣?她是姑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