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密長的黑睫微微動了一下,隨即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西門吹雪低頭在他的眉心上吻了吻,道:“。。。方才,可是魘住了。”葉孤城抬起手,用力揉了一下太陽穴位置:“。。。嗯。”
窗外依舊還是淅淅瀝瀝地下著雨,葉孤城隻覺得身上蓋著的絲綢薄毯有些涼,外麵雨聲連綿,擊打著牆根下栽著的芭蕉葉子,發出沉悶的響聲,窗扇沒有關緊,因此不時地就從那縫隙當中,自外麵漏進來一股冰涼的風。。。葉孤城慢慢坐起身來,倚在榻上,再沒有一絲睡意,隻對身旁的西門吹雪道:“。。。我一向很少做夢,隻是方才那夢境,有些不大好罷了。”西門吹雪也不去問他究竟夢見了什麼,隻是替葉孤城扶了扶頭頂似乎是有些鬆散的發髻,道:“。。。魘夢而已。”葉孤城微微‘嗯’了一聲,將鬢邊被風拂動的發絲用手隨意掖了掖,西門吹雪見狀,便起身去關嚴了旁邊的窗戶,再回來時,就見葉孤城正從榻旁的紅木幾上取了些魚食,用手指拈了一撮,往魚缸裏均勻地撒去。那木幾上放著的水晶圓缸隻有盤子大小,裏頭放著幾塊斑斕的雨花石和一點碧綠的水草,水中養著兩尾紅色的金魚,正悠然地在水裏遊動著,不慌不忙地吃著魚食,給室內平添了一抹鮮活的色彩。西門吹雪重新坐下,一麵遞上一塊軟巾,葉孤城接了,擦一擦剛剛拿過魚食的手,道:“。。。昨天夜間開始下雨,天氣有些濕冷,元兒還小,不要著了涼。”西門吹雪聞言,便從不遠處的搖籃裏,將女兒自裏麵抱了過來,憬元已經午睡醒了,裹著繡有仙鶴的繈褓,正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把右手的拳頭直往嘴裏麵塞去。西門吹雪看了看,隨即就替小女兒把胖乎乎的拳頭拿了開來,憬元癟了癟嘴,然後就偏過頭去,本能地就往西門吹雪的胸`前拱,沒兩下,就覺出不對,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叼住吸吮的柔軟東西,隻有硬邦邦的一片平坦,於是便吸了吸小鼻子,忽然哇地一聲開始啼哭起來。
葉孤城抬眼看了看正微微皺著眉心的西門吹雪,心下不由得就有些忍俊不禁,於是就說道:“。。。好象是餓了。”西門吹雪抱著懷裏啼哭聲十分響亮的小女兒,安撫了一時,卻也沒有任何用處,旁邊葉孤城給女兒揩了揩眼角的淚花,命人進來把孩子抱走,送去乳母處喂奶,又吩咐伺候的人認真照看,不要讓孩子受了涼,這才讓侍女將嚶嚶啼哭著的女兒抱了出去。
殿中就隻剩下了兩人。葉孤城用左手支著下頜,倚在榻間,頭上垂下幾縷細細的流蘇,末尾墜著透藍的寶石,冰涼地貼在臉頰上,閃現著清冷的幽光。葉孤城微微闔了闔眼,忽然開口道:“。。。不知玉教主,此時可已回到教中?”西門吹雪幫他將蜿蜒垂在榻間的一大攤黑發理了理,道:“。。。兩日前,方從贛州回來。”葉孤城點了點頭,將還攤蓋在腿上的絲綢薄毯揭開,起身去更衣束發:“。。。如此,我現在便去拜訪。”西門吹雪微微揚眉:“。。。可是有事。”葉孤城徑自坐到鏡台前,解開頭頂因為午睡而略微鬆散的發髻,淋淋漓漓地散下了一頭恰好觸到地麵間的黑發:“。。。嗯。眼下有些事情,我要與玉教主相商。”西門吹雪起身去給他取來了衣袍,聽他這樣說,就知道葉孤城想必是有事情要借助羅刹教的勢力,因此就道:“。。。你若有事,隻向我說就是。”葉孤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