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將窗戶撞碎,從廳中逃出,向著外麵的雨幕閃電一般飛掠而縱,離開了這一處殺場!卻是李承德心中已經料定不好,於眨眼之間就已做出決斷,再無片刻滯留,自己施展出自己最得意的身法,全力朝外麵飛縱而去!
隻要他甫一逃離此地,就能夠迅速遇見不遠處駐守的守衛,屆時在重重人手圍護之下,這世上,就再也無人能夠殺他,這也是他眼下,唯一的一線生機!
李承德輕身功法之高,即便是武功勝於他的高手,也未必能及,這也是他曾經在江湖上被仇家多方追擊,卻能夠屢次化險為夷的重要原因。可是這一次,他遇到的是葉孤城!
白雲城主輕功之高,天下間,已再無一人可及!
地上倒著一具還尚且溫熱著的屍體,雙目兀自大睜,身下漸漸漫出來的鮮血,則很快就被急驟的雨水衝淡了開去,也迅速帶走了屍身上還殘留著的一絲熱度。劍身上的血跡眨眼間就已經被大雨衝刷得幹幹淨淨,葉孤城手上提著長劍,腳下慢慢地沿著原路返回。
廳內,西門吹雪恰好正收回了劍,去輕輕吹那劍身上的血珠。葉孤城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隨即就將目光掃向了廳中另一個還活著的人身上。
周謹呼吸急促,眼看著此時這血腥地一幕。無論如何,他畢竟都還是一個文人,在麵對著這樣冷酷無情,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就發生的可怖事情,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葉孤城的腳下已經洇出了一灘水漬,衣角和發梢上,還在不斷地往下滴水。站在牆角的周謹心中,此刻已經被鋪天蓋地的絕望所彌漫,但卻還勉強地讓自己的麵容上浮現出了一抹蒼白的笑,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著,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那麼顫唞,盡量沉穩一點。因為他再清楚不過,自己此刻的命運,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完全交與了眼前這兩名白衣人來決定:“兩位。。。在下並非是此地之人,與李承德也隻是初回見麵,兩位尋仇而至,現在也已手刃李承德,冤有頭債有主,周某一介文士,並不是江湖中人。。。在下乃太平王身邊得力之人,若兩位能夠放。。。”
周謹心中也有幾分把握,世人皆愛財色權勢,眼前這兩人想必便是那李承德的仇家,與自己其實並沒有任何仇怨,既然如此,自己未必不能脫身,隻要許以足夠的好處,再憑借自己的機辯之才,或許就可以打動麵前的這兩個殺神。。。
但他的話語也就到此為止。葉孤城收劍回鞘,看也不看那麵露驚懼之色,咽喉間已經淺淺現出一絲紅痕的中年文士,對西門吹雪道:“。。。走罷。”
一隻冰冷的手掌握住了葉孤城被雨水浸濕的右手。西門吹雪一雙黑眸中那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已經漸漸緩和下來,將目光凝定在麵前的白衣人臉上,道:“。。。還好?”
葉孤城劍眉稍蹙,身下確實是有些隱隱的不適,但卻還是微一搖頭,道:“沒事。”話畢,隨即一扯西門吹雪的衣袖,兩人一同沒入到傾盆的雨幕當中,很快就在夜色裏隱去了身影。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挽斷羅衣留不住 ...
一天一地的雨幕當中,兩道白影無聲無息地趕至江邊,走上了於江畔停靠著的一條船上。
船艙之內早就已經提前預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葉孤城脫下一件件被大雨浸得濕淋淋的衣物,和西門吹雪一同進到浴桶當中泡著,洗去這滿身的寒意和殺人之後無形的血腥氣。
因為冬雨沁寒而冰冷青白的肌膚漸漸被熱水泡得有了暖意,泛出些許淡淡的微紅色,西門吹雪看著對麵葉孤城雙目靜合的麵容,低沉著聲音道:“。。。方才,可是牽扯到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