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眼底眸色褪去慣有的冷峻,微微浮現出一絲柔和之意,道:“今日,可是公務繁多。”
葉孤城將膝上的幾隻錦盒放到一旁:“因這元蒙使團入京,所以這幾日除了禮部上下需要忙碌著籌備一幹相應事宜之外,其他的,倒也並沒有多少事情,我也格外比往常閑些。”
西門吹雪聽了他這樣說,於是就伸臂挽住了男人修長的腰身,用微涼的薄唇在對方的下頜上觸了觸,低聲道:“。。。既是如此,且陪我一時,可好。”
葉孤城先是微微一頓,然後就馬上明白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想起兩人確是已有多日不曾親密過,況且近來,又是三五日不見。。。他向來愛極眼前之人,如何舍得違逆對方的意思,在這帷幄之事上委屈了他,想到此處,自然斷斷不會拒絕愛侶求 歡的舉動,因此便在西門吹雪的唇上吻了吻,沉聲道:“。。。好。”一麵說著,一麵已緩緩拉開了西門吹雪的腰帶,兩人相擁著溫存親昵,既而雙雙倒在了軟榻之上。
殿外不知不覺已黑得盡了,鵝黃的絨毯一角軟軟垂拖在地麵上,紅樘木打製的軟榻在吱嘎顫響了許久之後,終於靜了下來。
西門吹雪壓在下方的男人身上,雙目微閉,靜靜平複著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胸腔中劇烈促快的心跳。葉孤城則躺在榻間,十指還鬆鬆扣著西門吹雪結實的臂膀,承受著對方全身的重量,狹長的鳳目似合非合,氣息也稍微變得明顯了一些,而頭上的發髻則早已搖散開來,連固發用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裏。
片刻之後,西門吹雪睜開眼,既而略略抬起身,然後伸手從榻上淩亂的衣物堆中摸出一塊雪白的錦綢汗巾,替葉孤城擦淨了大腿內側濺著的粘稠,接著又仔細看了看,直到確定那細膩的肌膚間隻是通紅了一片,並沒有什麼破損,這才翻身從男人身上下來,在他身邊躺了,一麵扯過毯子,蓋住了兩人並未著衣的結實身軀。
西門吹雪方才隻擁著對方繾綣纏綿了一回,況且又並沒有真正侵到他體內肆意索取,弄傷了他,加之武人的體魄總是極好的,因此葉孤城倒也並不覺得如何疲憊,沒用上多久,就已經差不多恢複了常態。
“。。。可要沐浴。”西門吹雪側身臥著,將手搭在對方微微起伏的胸膛上,緩緩撫摩著上麵斑駁遍布的紅印。身旁葉孤城雖是聽到他詢問,但因見到自己身上並沒有汗意,肌膚間亦還算得上是幹爽的,於是便說道:“。。。不必。”
西門吹雪聽到他這樣說,於是也就並不堅持,隻用手幫葉孤城攏了攏散亂的發絲。軟榻總歸不是睡床,一人躺著也就罷了,但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起睡在上麵,就未免顯得擁擠了些,因此西門吹雪便側身攬著對方,兩人緊靠在一處,低聲談話。
漸漸地,話題就說到了明日入京的元蒙使團上,葉孤城用手指微撫著西門吹雪線條流暢的腰部,道:“如今元蒙多年以來勵精圖治,自拖羅汗起,就開始逐漸吞並近旁的部落,用以壯大自身,直至眼下,已是國力強盛,雖則雙方之間已有七十餘載不曾再起戰事,然而自古以來,曆代塞外遊牧之族,又何曾真正消泯過對中原富庶的覬覦之心。。。冒赤突之父兀多格,自繼位起便是雄心勃勃,若非因病暴卒,再有十年,隻怕就是會有不安之舉。如今元蒙新汗剛剛上位,三王並立,雖不至於明中與冒赤突對抗,卻也暗有異心。若是。。。”
葉孤城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西門吹雪卻已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你,有意元蒙?”
“不錯,隻是我並非想要擅起刀兵,畢竟戰事若起,民生勢必怠壞。”葉孤城握起男人一綹漆黑的發絲,“朝廷自然也是這個意思,父親如何不想削弱元蒙乃至將其覆滅,一舉除盡這日後的隱患,自此一勞永逸,以保中原長久安穩?可惜草原遼闊,無論氣候亦或環境,我朝將士都難以適應,況且草原人世代以遊牧為生,隻論馬上的功夫,中原士卒都是難及的,若是元蒙侵入中原,雙方在此較戰倒還罷了,可若一旦深入塞外,恐怕朝廷難是元蒙鐵騎對手。。。因此父親雖有扼抑元蒙之心,卻也仍然難以如何作為,否則眼下趁其內中不穩,怕是早已有順勢而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