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病榻一月之久,當今聖上以黃金萬兩尋民間名醫。
“太子讓師傅貶到這裏,師傅為何還日日為太子占卜?”他並不懂。
師傅眼裏有著憂慮,“阿黎,太子殿下雖然是禍,但這禍除不掉的,他同殷朝的皇命緊緊地纏繞在一起,若是他無端暴斃了,殷朝的皇命也就斷了。”
“那太子……還死不得了?”
師傅捂住他的嘴,“不,太子命中自有劫難,隻是這難為師還沒算出來。”
在師傅離世那日,師傅終於算了出來,他的手被緊緊地抓住,師傅眼睛變得渾濁。
“阿黎,那難在他三十五歲那年。”
他第一次進宮是七歲,那年太子十二歲。他九歲隨師傅離開宮,第二日,皇上出家,傳位於太子。
他走那日,看到太子蹲在湖邊哭,紅蓮綠葉快把太子的身影遮住了。
他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蹲在太子旁邊,“殿下,你在哭嗎?”
太子扭過頭看他一眼,淚眼朦朧,白皙的臉上淚珠一串串的,唇被他自己咬得殷紅。紅蓮在他背後搖曳,生長出別樣的嫵媚。
“我沒有哭。”太子說。
他想了下,伸出手摸了對方臉上一粒淚珠,“那這是什麼?”
太子推了他一把,“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回你的江南去。”
他摔在了地上,手被石子割破了,他抬起手看了下,手心滲出了血。
“殿下,我會回來的。”他湊近太子,眼神認真,“殿下不是要我當殿下的國師嗎?”
再回來,他已經十七歲,而曾經的太子殿下二十二歲,正值年輕但後宮卻空無一人。他進宮見到對方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眼裏一點驚豔都沒有。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長得好看,甚至從小伺候他的仆人每次看到他都會愣住,可殷敏沒有。
殷敏疏遠又禮貌地問他師傅去世的事情,慰問了一番,便讓他在宮裏住下。
他心裏在想,還有十三年,殷敏的難就出現了。
殷敏愛上自己的事情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外,甚至是他的有意而為。一個身邊隻有奴才和大臣的皇上很容易會動心的,隻要與他興趣相投,又能理解他的心事。
至於為什麼要讓一個皇上愛上自己,他認為是自己沒有辦法接受像師傅一樣被貶去其他地方。
後來他才明白,他隻是想讓對方永遠地看著自己,眼裏露出和別人一樣的貪婪就可以了。
他沒想到的是一個皇上的貪婪會到什麼地步,那夜他手腕和腳踝都磨破了,可發生還是發生了。殷敏一直抱著他哭,哭得很傷心。
“殿下,你在哭嗎?”他突然問殷敏。
殷敏愣了下,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了。
是逃,他慌不擇路地逃,仿佛床上那個渾身是傷的人已成了他的噩夢。
他們糾纏了十年,然後他把殷敏給殺了,那一年正好是殷敏的三十五歲。
他終於知道殷敏的劫難是什麼了。
殷敏的劫難從頭到尾都是他。
那一夜,他一直抱著殷敏的屍體,天快亮了的時候,他問。
“殿下,你在哭嗎?我很想哭是為什麼呢?”
☆、第48章 國師二三事
在那個小院子裏的生活。
烏黎想過許多賺錢的辦法,殺人不是沒有做,他把張貼在城牆下的紙揭了下來,但是窮凶惡極的人就那麼幾個,很快就沒有可以殺了。烏黎想了下,便走進了一家地下賭莊,贏了很多把後,果不其然引來了注目,把來捉他的打手全部打趴在地後,他見到那家賭莊的老板。
是個年輕的公子哥。
“就是你把我的賭莊鬧得不得安寧啊?兄台,你從哪裏來的?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呢。”那個公子哥搖著扇子,自稱自己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