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看著麵無神色的王小虎,緩緩關注道:“你這樣下去也不破案的,何必要為了那些東西操勞費神呢,每月的工資還不是照發麼?有什麼不開心的。”
看著張寧的笑臉,王小虎並沒有感覺厭煩,而是佩服張寧的這一種生活的態度,自己卻永遠無法到達他那一種逍遙的境界,誰讓自己天生就是這個敬業的性格呢。幾年前,他發誓要當一個盡職的警察,認真對待每一個事件,那時候,傻傻的自己認為這是最好的座右銘,而現在看來,那僅僅是個讓自己勞累和操心的開始,他也想過要敷衍了事,對警局的案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的確能夠讓自己活的更加開心,但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內心的責任感就被莫名其妙的提起,反複嚐試之後,他才認識到自己的命到底有多賤,明知生活要快樂,但大腦不允許這麼做。
家裏的妻子雖然嘴上支持他的這一份工作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永遠讓妻子過分擔心,她的那些憂愁全都刻寫在日益衰老的麵容中。自己的工作繁忙,就無暇顧忌自己孩子的生活,沒有一個良好的溝通,他們之間的那一條深溝已經遠遠將自己與孩子隔開,他站在那片枯草地上,眺望著在高山另一邊的王世陽,兩個人都無法到達對麵,體會各自的生活境況。
時間漸漸過去,王小虎沉浸在深思之中。
太陽漸漸下沉,警局在日暮裏拉出一道模糊的斜影。
同事們都在收拾自己的桌麵,隻有王小虎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一座被禁錮的雕像。
“小虎,下班了,你還不走麼?”小海把帽子放在他的桌麵上,默默等著王小虎回話。
等了好久,都沒有什麼動靜,張寧在一旁用眼神向小海示意著,小海緩緩離開,沒有再做些徒勞之事。張寧知道,這一次王小虎是真的陷入困境之中,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在這一段時間裏,最好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他會走出來的,張寧又一次在自己內心重複著,但他騙不了自己,他擔心王小虎會做出什麼壯舉來。
兩個人啟動了車子,不過並沒有掛檔,又過了一會,發動機的聲音逐漸消失。
“你說他會不會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小海的話語在車裏響起。
“別說廢話,他又不是什麼女人,有什麼好想不開的,也許他正在構想整個案件的真相呢?”張寧大聲道,似乎有些責備小海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終王小虎從警局裏麵走出,坐上了正在苦等的朋友的車,他們將王小虎最先送回家。
轉過樓角,王小虎開始偽裝起來。他褪去了陰沉,麵帶微笑,來到自己家的門口,緩緩掏出放在口袋中的鑰匙。
但,鑰匙卻丟在的工作台上,他有些恍惚。遲疑了一會,他終於開始敲了敲自家的防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