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巧(下)(2 / 2)

“今天沒有加班麼?”鄭曉不懷好意地問著,在她眼中,這基本屬於異常事件。

“再累,也要回家啊。”關上門王小虎聞到一股香味從廚房飄來。

“在煮什麼?”王小虎好奇地走到廚房,看到了一個冒著熱氣的高壓鍋。

“給你們準備的。”聽著鄭曉的回答,一股暖意頓時湧向王小虎心中。

母親和父親的對話,傳入了王世陽的房間裏。書桌上,筆在紙上發出沙沙地響聲,低頭不語的他正在寫著日記,寫日記的習慣是從王小虎身上繼承下來的,這也是他用作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在王小虎工作的無數日日夜夜中,那些類似於案件的記錄已經用了兩個厚厚的筆記本,伴隨他十幾年的經曆永久地封印在那些年過久遠的破舊的紙張上。在每個與黑暗相伴的深夜,父親的那種忙碌的身影總是刻在王世陽的心中,揮之不去。後來,他為了逃避與父親越來越拉遠的陌生感,選擇了將自己的那些感受全都記錄到自己的筆記本中。夜晚的空中,鋪滿了都市的汽油味,風從書桌邊的側窗而來,帶著渾濁,王世陽合上了筆記本,推開窗外,麵目有些深沉。四月即將過去,馬上自己就要告別小學的生活,轉去初中,他還沒有想好要上的學校,自己的成績在班級屬於中等偏上,若是進母親教的哪一所中學,也並不是特別難,但王世陽向換一個寄宿製學校,他很想自己一個人過一段時間,也許,新的環境能夠激起他原來的性格,讓他重拾那個在時光中漸漸模糊的自我。

王世陽的家鄉處在一個距離錦繡市較遠的一個小村莊。那時候,王小虎還沒有在市裏買房子,每逢佳節,父母都是抽時間回來。平日裏都是跟隨爺爺奶奶的,但是比較不幸的是,爺爺在王世陽念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不幸因心髒病去世。

碰巧那一年,王小虎和鄭曉在錦繡市買了一套房子。本想過幾日把一家人街道新家團聚的,但爺爺總是以都市生活不慣為理由拒絕了。不過在王小虎和鄭曉一直堅持下,他們終於同意來新家看看,可就在要乘上汽車去市裏的前一晚,爺爺老毛病突然加重,搶救無效,最終還是離開了人世。那件事後來成為王小虎和鄭曉的一大遺憾。辦理好後事,他們把奶奶和孩子順利接到這裏,但老伴的去世,對奶奶的打擊很大。

雖然換了一個新的環境,對老伴的思戀隨著時間漸漸淡忘,但奶奶還是不習慣城市,事實上她是放不掉老家的那些莊稼,人老了不找一些事情做總是會急的。無奈之下,王小虎再也無法阻止自己的母親回到老家。那之後,奶奶的身體總是大不如以前,僅僅過了一年,她也從人間遠去,和爺爺一起永駐在了另外一個世界。王世陽自從搬到新家來就再也很少回老家了,上一次回家就是在奶奶的葬禮上麵。她的墳墓和爺爺葬在了一起,王小虎平日裏總是繁忙,而母親也無法抽空回家祭奠兩位老人,時間一晃就是三年,他們至此也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