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點頭,雙、唇、翕動,低低抽泣了聲。然後推開他,堅定腳步,走進了醫院。
一輛白色寶馬停在不遠處,歐怡雪從停車場一路跟到這裏,看著他們走進去。血液如同被凍結了,整個僵住。
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尚馳的嗎?還是少淩的?但無論誰是孩子的父親,她都有一種被硬生生背叛的痛苦。
她憑什麼糾纏在三個男人中間?憑什麼搶了她和少淩的過去,還來勾、引她老公?世界上還有比她更無、恥的女人嗎?
嫁給他時,她以為他會一生嗬護她,全然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看著他陪其他女人去流、產,這痛苦刺骨得讓她無法忍受。
歐怡雪深吸幾口氣,努力克製著自己,才沒衝進去和他們當麵對質。
不!她不能這麼衝動,她必須冷靜,一定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如果他們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絕不會饒恕他們!
喬斯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手腳冰冷,打著寒戰,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讓她恐懼。一想到他們將從她體內剜去她的孩子,她就想哭。但她不能逃,她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忍毀了孩子的一生。
莫尚馳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她感激地衝他笑了笑,慶幸還有他陪在身邊。
“二十二號,喬斯!”
她像被電擊了一下,腿腳打顫。如果不是的莫尚馳扶住她,她恐怕早就逃了。
“準備好了嗎?不後悔?”他再問了一次。
喬斯搖搖頭,通紅的淚眼衝他笑了笑,笑容絕望淒涼。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進去,背影消失在冰涼的逆光裏。
手術燈亮得刺眼,燈光像冰柱一般,肮髒的手術椅上殘留著觸目的血跡,是上一個女生的。醫生洗了洗手,戴上手套,眼神漠然地望了望她,示意她坐上去。
見她像隻小田鼠般驚恐地顫抖著,他麵無表情地說:“沒事,動作很快!”
“”她還是不敢上前。
醫生不耐煩了,“你到底考慮清楚了沒有?後麵還有人在等呢!看你們衣、冠、楚、楚,不像沒錢養孩子。如果不是有特別的難處,還是留住孩子吧,畢竟是條生命!”
“還有,流產對身體傷害很大,可能導致習慣性流產,以後再想要孩子,就不可能了!”
醫生的話,字句冰冷,一直涼入喬斯心底。絕望化作淚水,從她臉上滑落。
冬日的京都狂風亂作,冰冷刺骨,刮在臉上比刀割還疼。喬斯一走出醫院,就冷得瑟瑟發抖。莫尚馳把她拉進自己懷裏,寬大的外套罩住她,瞬間就溫、暖了她的身、體。
她掙紮了一下,聽見他溫柔地說“別動”,力氣就被抽光了,任他擁著走進車裏。
他給她係好安全帶,她的低低的喃語在他耳旁響起。“我沒有打掉孩子。”她終歸還是狠不下心。哪怕以後會後悔,還是想留住他。這是她和淩的孩子,她舍不得。
“我知道!”莫尚馳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沒有多說。從她走進流、產室,他就後悔了,想拉住她。看到她走出來,一顆緊懸的心總算落下了,重重鬆了口氣。
他不該這麼擔心那個孩子,如果他理智一點,就會勸她打掉他,甚至強迫她。可是,他知道她舍不得。她舍不得,他就不忍心。他隻想看她笑,傷心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臉上。
“我很累,想睡一下,好嗎?”喬斯的語氣透著濃濃的疲憊,閉上雙眼,不一會又睜開,有些擔憂地望著他。“你能不能陪我?我很害怕。”
“睡吧!”莫尚馳如同火、焰褪去了熾、熱的烈、焰,隻剩下無盡的溫暖與柔情。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莫尚馳的久久凝視她,不時替她拂開耳旁的發絲。她睡得像個嬰兒,柔弱的模樣幾乎要把他的心融化了。他忍不住一再撫摸她的臉頰,恨不得把她整個揉入自己骨血。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有察覺到,另一雙沉痛的眼睛一直望著他。絕望而哀傷之間,激蕩出強烈的,被背叛的恨意。
莫尚馳一路把喬斯送回房間,她說餓了,想喝粥,他就吩咐嫦姨去準備,親自端給他。上樓時,正好遇到莫少淩,他正要出門,冷淡的目光落在熱騰騰的粥上,眼睛被刺痛了一下。冷聲問,“你在做什麼?”
莫尚馳不理他,他抬起一隻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眼神固執。但莫尚馳不想在喬斯生病的時候和他再起衝突,忍著火氣問:“你想幹什麼?”
“如果這是你報複她的陰謀,立刻停止!”
“這是我們間的事,輪不到別人插手。”
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