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萱半蹲在夜寒軒身邊,幫他擦藥。雖然他做過的一些事情,狠狠傷害了她。但看到他皮開肉綻的手掌,她還是很心疼,一個勁掉眼淚。“你怎麼那麼傻,直接衝過來抓住刀刃。這隻手,不想要了嗎?如果殘廢了該怎麼辦?”

夜寒軒有些失神,發呆,目光毫無焦距,爾後自嘲地笑笑。

如果失去她,他還要這條命做什麼?

盡管恨她,他仍將她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巴黎炸彈那次是,幾天前撞車事件是,現在也是!隻要她有危險,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哪怕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她受絲毫傷害。

連命都不要了,還會在乎這隻手嗎?

隻可惜,他為她做盡一切,卻換不來她半分動搖。甚至連他願意放下仇恨,求她回來,也被她拒絕,到頭來隻證明他有多可笑。

小心翼翼包紮好手掌,夜子萱還是很不放心,有太多話要叮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眼裏沒有她,也聽不見她說話。她哽咽著捧住他的臉,讓她看向自己。

“寒軒,你看著我看著我好不好?不要這樣對我!我很難過”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隻要你!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專橫跋扈,不該拿刀子捅姚夢琪,都是我的錯。我改,我以後不這樣了好不好?我會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不嫉妒不吃醋,不傷害別人。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不好?”

她聲淚俱下地乞求著,跪倒在他麵前。什麼自尊,仇恨,她統統都拋棄了,她隻要他。為了他,她什麼都可以改。

“你放棄姚夢琪吧,你還有我,還有彤彤,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很幸福的嗯?就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求你了”

夜寒軒痛得撕心裂肺。她的痛苦,加之在他身上,千萬倍。一刀一刀,將他整顆心淩遲。

他痛恨自己的自私,給她及這個家庭帶來的不幸。

他困難地開口,聲音顫抖得厲害,“子萱,我努力過了,我真的努力了彤彤出生後,我很努力想要忘記她,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就算我勉強和你在一起,心還是在她那裏。一直想著她,愛著她”

“我可以答應三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不見她。可是之後呢?總有一天,我會控製不住去找她。我不想給了你希望,再讓你失望,那樣對你的傷害更大。”

夜子萱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萬年俱滅。麵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再怎麼乞求他的愛,都沒有用,隻會讓自己更可悲。她失落地冷笑,冷眼朦朧。

“所以你怎麼都不可能再愛我了,對嗎?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是不是?”

夜寒軒緊緊握住拳頭,痛苦讓他說不出話來。

“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她的眼神陡然淩冽,下定了某種決心,衝到窗口,抓住窗棱就要往下跳。

“子萱,你幹什麼”夜寒軒衝上去拉住她,她拚命撲騰掙紮,尖叫。“放開我放開我我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讓我死了算了讓我死”

“子萱,你冷靜一點!”夜寒軒硬是將她從窗上拖了下來,死死抱住她。“你不能死,你還有彤彤!”

“彤彤”夜子萱激烈的掙紮猛然停止,悲從中來。她實在太悲哀了,竟然連死都不能她舍不得彤彤可這樣活下去,比死還痛苦。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她反身激烈地捶打他的胸膛,“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魔鬼——我恨你——”

夜寒軒任她發泄,如果能讓她好過一些。哪怕是殺了他,他也不會說一個字。

除了一遍遍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這筆孽債,由他而起,他卻無法終結,讓他們三個都飽受折磨,他罪大惡極。

痛苦的日子持續了三天,姚夢琪才稍微緩過來。早晨送姚俊恩去搭校車,剛走回門口,便看到了自己最憎恨的人。眼裏冒火,扭頭就走。

“站住”夜寒軒追上她,一把拽住。“我有話對你說!”

“可我不想聽!你快放手!”

“我知道你恨我騙了你!可你想想你們姚家欠我的兩條人命,這根本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