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快說。”
“聽守衛說,最近一段日子還算規矩。”夏侯淵閑自在在地說道。
“那麼多的門神守著,我還能幹什麼?”公子宸笑意冷嘲。
夏侯淵低眉撥弄著杯中的茶葉,喃喃說道,“算算日子,隱月樓的人也快要找你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本事找到這裏來了。”
“如果他們來了,我還會留在這裏?”公子宸冷笑道。
可是,心裏卻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
“就算他們來了,你還在我手裏,他們又能怎麼樣,我就不信鳳婧衣會真的要你死?”夏侯淵笑意冷淡。
“他們不會要我死,要我死的人,是你吧。”公子宸冷哼道。
“我當然不會想你死,但若是你要幫著別人置我於死地,便是舍不得,我也不會留你。”夏侯淵說著,抬眼望向她,目光中透著深冷的寒意,“所以,不要讓我失望,宸月。”
他這樣不擇手段的人,便是說出這樣的話,公子宸也不意外,隻是心頭仍舊忍不住地一顫。
他們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可以在風平浪靜的時候相依,卻會在生死關頭都置對方於死地。
她早就知道,世間男兒皆薄幸,感情再深又如何能深過他們的野心,也許偶有那麼幾個會是例外,但也深愛刻骨之後才會知道。
她與他之間,不過一夕相遇,數月相處漸生好感,哪裏經過那麼多的事,哪裏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
“憑什麼?”公子宸冷笑望著他,嘲弄地問道,“你憑什麼要我就得站在你這邊,憑什麼要我就要這樣被你困在這雪域城內?”
“你留在這裏有什麼不好?”夏侯淵平靜地問道。
他不曾虧待她什麼,她要什麼,她都給了什麼。
“我若將你廢了武功,關在這裏,你說好嗎?”公子宸針鋒相對,冷冷笑了笑,“你以為你給了我錦衣玉食,我就該千恩萬謝,我公子宸要什麼沒有,缺你這些東西嗎?”
金錢?
她從來不缺這個。
權力?
她若想有權,南唐和北漢又豈會沒有她的位置。
“鳳婧衣給了你什麼,你這麼多年都為賣命,不累嗎?”夏侯淵冷然笑語道。
“她給的,你永遠都給不了。”公子宸道。
鳳婧衣沒給過她什麼貴重的東西,但給了她情義和信任,而這此東西是這個人給不出來的。
“是嗎?”夏侯淵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對於鳳婧衣這個女人,他一直是深為欣賞的,那樣的女人注定會吸引男人的追逐和征服,連他自己都有一段時間有些被那個女人所吸引。
但是,也僅僅是吸引而已。
他起身到了床邊,一件一件脫下身上的棉服,坐到床上脫了靴子,然後鑽進了尚還熱著的被窩準備睡了。
“你要睡這裏?”公子宸走近床邊道。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睡這裏?”夏侯淵有些疲憊地閉著眼睛,喃喃說道,“你可以不睡床上,要睡地上,我也不攔著。”
公子宸嗤然冷哼,上了床躺下,不就睡個覺,誰怕誰。
夏侯淵順勢便貼了過去,在她頸間嗅了嗅,“你好香。”
對於這個不像女人的女人,談不上有多麼喜歡,但一段相處還不錯,床第之間也頗為契合,便覺留在身邊了是不錯的。
公子宸盯著帳頂的花紋,沒有搭理他的話,男女之事上她從來不是扭捏之人,但現在是肯定沒心情應付他的。
大約是一路回來太累了,夏侯淵倒也沒起動她的心思,隻是眯著眼睛有一搭沒有一搭地說著話。
“待到冥王教一統天下之時,你我共掌天下,總比你當一個小小的隱月樓主好,你為何就不樂意了?”
“天還沒亮呢,你就做起白日夢了。”公子宸毫不客氣地道。
他想一統天下,也要問問那幾個人答不答應。
“你以為,我等了這麼些年,都是白等的?”夏侯淵冷冷地笑出聲道。
這麼多年,因為知道自己沒有萬全地把握扳倒夏侯徹,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不暴露出自己的實力。
若是以往的夏侯徹,他還會懼讓三分,那個時候他,太過冷血無情,幾乎沒有任何的弱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都是他致命的軟肋,任何一個到了他手裏,都會成為他威脅他的籌碼。
尤其,鳳婧衣如今還是北漢的皇後,一旦有她在手裏了,還怕夏侯徹和蕭昱不鬥個你死我活,隻是她如今從豐都失蹤,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竟一時間尋不到人。
“難怪,大夏的皇帝不是你。”公子宸冷哼道。
“但不久之後,就會是我。”夏侯淵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