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他派來的人,也會是大夏朝中的人派來的。
最有可能對他們下手的,莫過於如今的大將軍,方湛。
鳳景不可置地看著她,許久都沒有說話,目光漸漸鋒利逼人。
“皇姐,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
鳳婧衣沉默地望著他,有些無言以對。
“皇姐,就因為他在玉霞關救你一次,你忘了當年他是怎麼要置我們於死地,是怎麼帶兵攻進金陵城的嗎?”鳳景站起身,不知是激動還是憤怒,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鳳婧衣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隻會讓鳳景更加生氣,索性便不再言語。
這些恩怨,不是她說可以了斷就能了斷的,就算她能放得下,鳳景和在兩國交戰死傷的將士也不會答應,大夏朝中的臣子也不會答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已然不是她與他的一己私情可以化解的,她隻是可憐腹中這個將要出生的小生命。
他何其無辜,卻要卷入他們的恩怨爭鬥之中。
沁芳看著沉默下來的姐弟兩人暗自歎了歎氣,皇上幾次險些死在大夏人的手裏,她喜歡的上官姑娘,也是因大夏攻占金陵而死,他恨大夏是應該的。
可是主子,她在大夏三年,在恨與愛中掙紮,又何嚐過得輕鬆。
她本就是心善之人,夏候徹過去對南唐是太過狠厲,可是那三年對她卻也是真心真意的,主子心軟也是情有可原。
可即便是那樣,她也咬牙做了所有她能為南唐所做的一切。
她們兩個都不說話,整個飛鳳閣便安靜得有些壓抑,直到墨嫣帶著兩人匆匆從宮外回來,進殿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便問道,“公主傷勢如何?”
“無礙,查出刺客的底細了嗎?”鳳婧衣直言問道。
墨嫣接過沁芳遞來的茶,抿了一口方才回道,“是方湛派來的人,他的兵馬駐紮在玉霞對麵的鳳陽,最近調動頻繁可疑,我以為他是要再出兵,便重點放在了刺探軍情,他卻暗中派人摸進了玉霞關,想要對你和皇上下手,我發現不對勁猜到他可能會趁著祭天大典動手,就趕緊從玉霞關趕回來了。”
鳳婧衣點了點頭,道,“我想,也可能是他。”
一來,方湛的人還駐紮在南唐邊境,南唐這邊比較熟悉。二來,他一想為大哥方潛報仇,而現在夏候徹又下令撤兵了,大夏加之糧草不繼,起碼短期之內不會再兵發南唐。
於是,最簡便有效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除掉她和鳳景兩人,南唐便會成為一盤散沙,再想平定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鳳景當初下手殺方潛,也是因為她而起,此事她也脫不了幹係。
“人都抓住了嗎?”鳳婧衣問道。
墨嫣沒有說話,隻是望了望一直沉默不語的鳳景,有些難以開口的樣子。
鳳景麵目冷然,道,“抓到的都殺了,已經讓人送往鳳陽,朕會讓他們看清楚,南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鳳婧衣擰了擰眉,撐著坐起身,“鳳景?你現在怎麼……怎麼變得殺人不眨眼了?”
她知道鳳景長大了,變了。
從她得到他殺方潛的消息之時,她就知道。
可是,他沒想到他變得這麼嗜殺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