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看著愈來愈近的鐵釺地,平靜地閉上了眼睛,等著死神的到來。
突地,一隻手臂自身後摟住了她的腰際,她睜開眼睛側頭去看身後的人,難以置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冷峻麵容,卻又在頃刻之間被一股強大的內力給推得從鐵釺陣上飛了出去。
蕭昱自馬上一躍而起,將她接住落地。
她聽到背後有什麼轟然落地聲音,驚恐地回頭,隻看到在她原本該墜落的地方,此時卻躺著另一個人,隔著數丈的鐵釺陣依稀可見是一身黑甲。
玉霞關上的大夏士兵慌忙地叫著,“護駕!護駕!”
而後,城門打開,無數的大夏兵馬從裏麵湧了出來,退敵的退敵,救駕的救駕。
“夏候徹,夏候徹……”她惶恐奔向玉霞關的城門,想要去看落在鐵釺地裏的人,卻被趕來的鳳景一把拉住了。
“皇姐,快走!”
蕭昱一看衝出來的大夏兵馬,道,“鳳景,你帶她先走,我斷後。”
鳳婧衣被人抱上馬背,一直扭著頭望著鐵釺陣中的人,卻隻能被鳳景帶著離玉霞關越來越遠,始終不曾看到倒在那裏的人站起來。
她終於離開了他,回到了她魂牽夢縈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她帶回來的沒有喜悅,卻隻有滿腔窒息的痛。
她不知道玉霞關之戰是怎麼樣結束的,也不知道救了她而墜落在鐵釺陣中夏候徹,到底是生是死?
自玉霞關回到彭城,鳳婧衣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腦子裏不時傳來夏候徹自城牆上墜落在鐵釺陣裏的轟然之聲,一聲接著一聲快要將她的腦子炸裂開來。
彭城守將看到鳳景一騎先回,連忙開城相迎,鳳景快馬帶著她回了彭城軍營,下了伸手將馬上的人扶下來。
鳳婧衣腳一沾地便無力地腿軟了,站都站不穩。
鳳景一把扶住她,看著她驚駭未定的眼神,不由紅著眼眶安撫道,“皇姐,我們回家了,他再也欺負不到你了。”
鳳婧衣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鳳景,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口中卻瞬間湧出陣陣腥甜,眼前的影像陣陣模糊,最後墜入無邊的黑暗。
“軍醫,快召軍醫過來。”鳳景一邊扶住她,一咬牙用盡力氣將人抱進了大帳。
他將人小心放到榻上,看著她嘴角溢出來的血跡,瞬間紅了眼眶,“對不起,皇姐,現在才讓你回來。”
鳳景執袖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跡,看著她額頭的傷,再一看到她手上包著的滲著血跡的白布,難以抑製地哭出聲來。
人說長姐如母,於他而言這話是真的。
母妃早逝,他是跟著她長大的,是在她的保護下長大的。
可是這麼多年,為了保護他,他的阿姐受了多少苦啊。
他小心翼翼握著她受傷的手,跪在榻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堅定的道,“皇姐,小景長大了,以後小景都會保護皇姐的。”
“皇上,軍醫到了!”侍衛在帳外稟報道。
鳳景連忙擦幹淨臉上的淚痕,起身站在床邊道,“快進來。”
“皇上……”
“免禮,先給皇姐看看傷勢如何?”鳳景不耐煩打斷軍醫的請安,催促道。
兩名軍醫連忙到了榻前為鳳婧衣請脈,查看了傷勢之後,一人上前回話道,“皇上,長公主並無大礙,都隻是些皮肉傷,可能是頭上的新傷有些重,最近又未能休息調養好,所以才暈了過去,好生調養一段時日應該就會有好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