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走遠,還能聽見那兩人的議論聲,還在不住地說著世風日下的話。
盛晚晚根本沒有心情去聽外麵的人在說什麼,腦子在那一瞬間已經空白,進而隻有窒息的感覺。
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淡雅的清香,把她整個人都迷醉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兩杯酒的緣故,她整個人都有些懵懂。
四周有風聲,還有兩人紊亂的呼吸聲……
靜的,盛晚晚懷疑,她這心跳聲都已經變成了震耳欲聾。
他吻著她,卻皺著眉頭,似乎很痛苦。那雙瀲灩的紫眸中,隻有痛楚,隻有在漸漸加深的痛楚,即便在努力壓抑,可是也還是震得盛晚晚心疼。
他仿佛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在吻,很用力,可是又不像是在發泄,恨不能吻進一個人的靈魂一般深刻!
盛晚晚在茫茫然的意識中,在對視上他的目光中,她能夠感覺他在隱忍,而且他抓著她腰際的手都在顫抖,顯然已經是忍耐到了極致。
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鼓足了力氣,猛地將他推開。
喘著氣,瞪著他,那眼神,恨不能將眼前的男人給瞪穿去才甘心!
“你瘋了!”她罵道,本來還想再罵一句什麼,男人卻猛的將她用力按壓在了牆壁上。
牆壁的冰涼,和他胸膛上的冰涼,身體裏的酒精卻在發酵,漸漸有些燙,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冰火兩重天。
“不許說話。”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魔魅動人,伴隨著這句話,他的唇又覆了上來。
盛晚晚胡亂地抓捶打,可是這人的身子,簡直就像是大山一樣,根本推不倒。她心中其實很崩潰,崩潰到她已經忘記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做點什麼。
手無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襟,卻摸到了一片濕涼,這麼抓下去,她怔了一下。
“血!”她推開他,終於是看見了他胸口的紫色綢緞早已被血跡所染,讓人心驚不已。她捂住嘴,差點沒有驚呼出聲。
他的臉色更顯蒼白,眉頭深鎖著,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盛晚晚卻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
他一定很疼,非常疼!
其實他一開始就認出她來了,隻是不靠近她便不會那麼容易蠱毒發作,這樣就不會引起長老的懷疑,可是現在,他卻已經打破那道看不見的距離,一定很難受。
“走。”他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這聲音仿佛抽離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般。
盛晚晚隻要咬住下唇,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哭出聲音來。眼眶其實已經濕潤了,卻不敢發出聲音來,怕泄露自己的所有情緒。她一咬牙,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跟著,別碰我!”她的聲音,帶著顫音。
軒轅逸寒看她,突然鬆開的手,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越發火辣辣的疼。他明明看見了她臉上有淚水,可是他連抬手給她擦拭淚水的力氣都沒有。
盛晚晚用力抹掉臉上的淚水,讓自己努力冷靜一下,“先去我住的地方。不過你這樣,莫炎應該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我通知阿炎過來給你包紮傷口。”她碰不得他,她也不能讓他再碰她。
她和他始終隔著三步的距離,這樣的距離,讓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樣的距離,明明再跨兩步就可以縮短,可是偏偏他們卻無法跨越這樣的距離。
……
“你這樣包紮不對,哎,阿炎!”盛晚晚在一旁看著阿炎替軒轅逸寒包紮的神情,急的在屋子裏又剁腳又踱步,看著阿炎這樣包紮的笨拙,她真是恨啊!
阿炎感覺自己很無辜,可是又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又不能相互接觸,隻好悉心聽盛晚晚指導,免得再出事。
“行了。”軒轅逸寒推開阿炎的手,“我自己來。”
阿炎感覺自己被嫌棄了,隻好默默收回手,站起身來,看著軒轅逸寒把包紮的最後一道工序完成。
“怎麼這傷口還沒有結痂,都這麼多天了。”盛晚晚皺眉問道,語氣也有些著急。
“嫂子,這傷口根本好不了,如果他疼一次,就會崩開一次傷口,這樣反反複複,隻會血肉模糊,怎麼好的了?”阿炎一聽,忍不住說出實話,可是剛說完,他就發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忙捂住嘴。
因為他這話,屋子裏忽然沉默了下來,靜的讓人窒息。
盛晚晚轉身走了出去,猛地將門給關上,她捂住嘴,讓自己的哭聲不發出聲音來。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的心上,讓她覺得很難受。
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哪怕當初聽見他已死的消息,她都可以忍住。可是現在,她忍不住,她不想看著他這樣受苦,他沒痛一分,她的心中也會跟著疼一寸。
屋子裏隻剩下兩兄弟。
阿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小心地試探向軒轅逸寒問道:“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噬心蠱的事情,是你告訴她的?”軒轅逸寒看他,有股不悅感在心中漸漸生疼。他無意識地撫上自己胸口的位置,眼神變得幽深晦暗。
阿炎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他一直不想告訴盛晚晚,也是怕她難過擔心,看來現在都沒有用了。
“哥,現在你們兩有什麼打算?”阿炎覺得他在旁邊看著幹著急,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真的很煩躁,更多的是一種無力的悲憤之感。他想幫他們,可是他卻束手無策。
“解蠱。”男人薄唇輕啟,隻有兩個字說出口。
“這怎麼解,你都不會解,找誰來解?”阿炎驚詫地問道。
“大長老。”提到大長老,軒轅逸寒的目光中劃過了一抹暗芒,陰冷至極。
大長老的事情,阿炎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他大長老有法子自己給自己解蠱,那必定有法子。
隻是,必須要用一件事情來讓大長老屈服,否則他是萬萬不會配合,甚至還會讓盛晚晚來承受這種痛苦。
“大長老也真是狠心,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阿炎搖頭,覺得真的非常惱怒。
……
盛晚晚站在門外,經過的莫炎忽然站定,看著她。
“你哭什麼?”莫炎皺眉,語氣和往常一樣,冰涼至極,可是盛晚晚覺得,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關心之色。
她忽然想到什麼,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然後扯著他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莫炎知道她大概為什麼哭,可是卻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大叔,噬心蠱的解蠱方法,我想到了一個極好的法子,你幫我!”她認真地看著他。
“哦?”莫炎不免有了幾分好奇,挑了挑眉梢。
“我今天做了實驗,身上的血液是蠱蟲最不喜歡食用的,越毒的蠱蟲,在我身上越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