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出聲,聲音沙啞。
“唉,怎麼搞得,中個暑竟然還把身體弄垮了。”盛晚晚碎碎念著,語氣中其實還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怨婦語氣。
他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也就沒有出聲。
看著眼前的少女,那眼底倒映著滿滿的都是心疼之色,還有一絲絲愧疚感。他想,也許他的目的達到了,想到她這兩日冷落他,心中滿滿都是不爽。
一想到肖澈和她朝夕相處的這兩日,她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內,真的非常不是滋味。
微涼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不過男人沒什麼力氣,握得很輕。
盛晚晚心疼至極,反握住他的,兩隻手將他的大手握住,想給他一點溫暖。
“冷,還是熱?”
他輕輕搖頭。
盛晚晚輕歎一聲,“我在這裏照顧你,今天不回去了。你的那些下屬,一個兩個都是不靠譜的,我都不相信他們了!”
男人靜靜凝視她,隻是全身疲軟的感覺,還真是……不舒服!
“好。”他隻是說了一個字,還是躺下了,閉上了眼睛。
盛晚晚依然握著他的手,將他那微涼的手貼在了臉頰處,感覺到他手心中那些薄繭,不知道是握筆還是握劍產生的。不過她和他待在一起這麼久,他動手從來沒有用武器,赤手空拳都能夠把人給幹倒,應當是握筆的吧?
……
夜色漸漸濃鬱。
肖澈被宮人推入屋子裏,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心,緩緩冷下去。
他想,她今夜是不會回宮了吧?
軒轅逸寒那卑鄙的男人,他才不會相信這人會生病,今日那叫葉寧的下屬那眼神分明閃爍著精明的光,一瞧就知道是別有所圖。
想到盛晚晚可能和那男人在一塊依偎著,他就無法控製那股心底的怒火。
一生氣,心髒部位就有些細微的疼。他捂住胸口的位置,冷汗漸漸冒出,芯片受損還沒有修複。因為芯片受損,以致於他無法再和教授聯係,現在他迫切需要芯片恢複。
芯片恢複,他腿上的傷才能更快地恢複。
他的芯片的能力,幾乎是萬能。
涵蓋了所有特工芯片的功能……
有人輕輕敲了敲窗戶,肖澈略微蹙眉。
“進來。”這個人都站在窗外了,還要做出一副禮貌的神色。
一身黑衣的女人躍入屋中,看著坐於輪椅上的男人,眼眸深處劃過了一抹詭譎的笑意,“肖公子,這傷勢可好?”
瞧見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女人,肖澈蹙眉,“楊姑娘,哦不,我還是叫賢太後吧,不知道太後有何貴幹?”這個女人,找上他,必定是沒有好事。
“也沒什麼呀,我就是想跟肖公子談筆生意,就不知,肖公子可有興趣聽?”楊錦兒緩緩走到他的麵前,笑容很溫婉。
隻是這樣溫婉的麵具之下,是殘忍惡毒。
肖澈挑眉,“洗耳恭聽。”
“這藥,可讓人喪失內力,自此再也無法恢複,肖公子若是有法子將此藥給軒轅逸寒吃下,那肖公子要得回太後的日子,指日可待。”
肖澈的黑瞳微微一眯,他懷疑地看向楊錦兒,“如此好事,為何給我來做?”
“嗬嗬,這事情,恐怕就隻有肖公子最為合適了吧?”楊錦兒伸手輕輕撫弄著手中隻有酒杯大小的玉瓶,“更何況,這也是個劃算的生意,我們各取所需。肖公子帶著你的盛晚晚離開,我要的就是軒轅逸寒這個人而已。”
楊錦兒說罷,已經將手中的玉瓶交給了肖澈。
看著遞到眼前的玉瓶,肖澈的內心很掙紮,是接還是不接?
“你給他吃下肯定不可能,若是讓他最信任的人喂他,他想必不會懷疑。你知道誰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肖澈心中一震,捏住輪椅的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這樣一來,他會恨死了那人吧?這不就是你最好的時機?”
不得不說,楊錦兒的話成功讓肖澈的內心引起了極大的波瀾。他的內心其實一直住著一個魔鬼,為了達到目的,他是真的願意不擇手段。
隻是從小到大,他一直護著那丫頭,從來沒有……
他垂眸,“我這樣做,你又有何好處?你認為,他真的會給你帶走嗎?”
楊錦兒嬌笑不已,“肖公子不必擔心,你隻要告訴我,是願意做還是不願意做?”
“……好。”他的內心經過無比掙紮後,伸手接過了玉瓶。
他知道,這一切,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
“我聽說軒轅逸寒最近中暑了,他喝藥,是最好的機會。”
肖澈閉上眼睛,聲音冷了下去,“我自有主張,太後請回吧。”
“等你的好消息。”楊錦兒紅唇微勾,轉身躍出了窗戶。
人一走,屋子裏靜悄悄的。
肖澈看著手中的玉瓶,在是與否的邊緣掙紮。
……
盛晚晚守在軒轅逸寒的身邊,發現他的額際上忽然滲出了冷汗,她扯過繡帕輕輕給他擦拭。
她的手,驀地被他給握住了。他的手再也不似之前那般寒涼,感覺到燙人。
她一怔,就瞧見了他睜開的紫眸。
隻是,這眼眸深處,倒映著一股讓她看不懂的暗沉!
那眼中,有隻張牙舞爪的野獸,朝著她,仿佛下一刻就要躍出將她吞噬。那野獸,仿佛披著一層火焰外衣,灼人而熾熱。
眸色漸漸轉深,盛晚晚覺得不對勁了。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給拉扯著,她沒有防備,整個人都摔在了他的身上。他順勢一翻,將她壓下。
她睜大眼睛,他的唇忽然覆下,吻得狂躁而瘋狂。
這種帶著掠奪的相貼,讓她的內心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唔,你,你幹嘛?”她雙手抵開他,卻是發現,那雙紫眸中倒映著,讓她讀不懂的情愫。
隻是很快,就被隱忍替代了。
相貼的胸膛,火熱地熾烤著她。
他的吻順著往下,一路延伸,讓盛晚晚的心,跳的狂烈。
盛晚晚很快就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目光落向那碗藥上,那碗藥可能被下了……
那三個家夥,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胡思亂想間,他又支起了身子,暗沉的紫眸靜靜地盯著她。隻是那紫眸中燃著兩簇火焰,灼烤著的她的心。可是又能分明瞧見男人眼底的那隱忍。
男人終究是沒有抵住自己心中那股強烈的渴望,又吻下。
盛晚晚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隻是,她的內心也在掙紮。順從呢?可是那她就做不了總攻大人了!不順從吧,這家夥會讓她就這麼逃過嗎?
正思考間,他的吻戛然而止。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他突然起身走了?
盛晚晚滿臉懵逼,坐起身來,“你去哪兒?”
軒轅逸寒沒理會她,猛地開門。
門口守候的葉寧和閻澤被這突然的大力給嚇了一跳。
尤其是葉寧,剛剛還趴在門上仔仔細細聽著屋子裏的動靜,這會兒門忽然開了,他整個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又撲在了地上。他狼狽爬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頭掩蓋臉上的興奮表情。
“備冷水。”軒轅逸寒出聲,聲音要比平日裏暗沉。
葉寧愣了一下,真想說,王爺,這麼好的時機,怎麼不用呢?
“快啊!”閻澤暗自掐了一把傻愣住的葉寧,看著王爺隱忍的樣子,心中很是憂心。聽說忍多了會出毛病……
而且……這事情要是讓自家王爺知道是他們自作主張的,他們想想都覺得,下場一定非常不好。
盛晚晚聽著門邊的動靜,她竟然說不上來內心的那股失落感。她撫著自己的唇,暗自腹誹著某人是屬狗的,咬的很疼。
不過一會兒,屋子裏的冷水已經備好了。
軒轅逸寒看了盛晚晚一眼,道:“出去。”
盛晚晚瞪大了眼睛,搖頭:“我,我照顧你。”
男人蹙眉,“不必。”
他說不必,她卻未必會聽從,她抬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我站遠點,這樣可以嗎?”她盯著他的身子,心中小小的期待。
真想看某男的身子……
咳咳,她承認她的內心裏其實是有點那麼色的了。
某女色米米的樣子,讓軒轅逸寒的心底那股渴望更強烈了,他閉上眼睛,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出去!”
“小氣鬼!”她撇嘴,看著他不願意看她的樣子,隻能一邊腹誹,一邊往外走去。
隻是人卻沒有走出去,隻是將門打開又關上,做出一副她離開的假象來。
軒轅逸寒沒有去想,畢竟有屏風遮擋。
盛晚晚偷偷地探著脖子去看,隻是屏風擋著,隻能看著屏風上倒影出某男那挺拔的身影,隻是看影子,哪裏能夠滿足她。她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脫掉衣裳的聲音,她的小心髒仿佛被一隻貓爪子撓著,實在忍受不了。
屏風後傳來水聲後,她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又開始在拉扯她的理智。
去看吧,穿上隱形衣去看,他絕對察覺不到……
這個想法忽然湧出腦海,盛晚晚的腦子裏已經開始補著這樣的畫麵,鼻血就已經有要流出的衝動了。
就是她這麼猶豫的刹那,男人卻已經穿戴整齊從屏風後走出。
俊眉微挑,顯然已經清醒了。
“你就好了?”盛晚晚捂著鼻子,眼睛瞪得老圓,一副失落的樣子。
瞧著這丫頭這副失望至極的表情,他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