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些是毒氣,所以隻能用水來滅,否則用別的來滅火發生化學反應說不定還會爆炸。
衝入的時候,裏麵黑煙一片,烏煙瘴氣。
“小梨子,媽蛋,你還睡?”盛晚晚一腳踹開了門,瞧著床榻上的少女還睡得昏昏沉沉的,簡直是要抓狂。她抬手隨意摸上了梨晲的手腕,眉蹙起。
果然是吸入了打量的毒氣,已經是出於半昏迷狀態了。
軒轅逸寒跟著她走入,看著她平靜地摸上床榻上少女的手腕把脈時,那動作嫻熟萬分。瞳孔微縮,終是不用再去細查什麼了,答案不都是已經擺在了眼前?
盛晚晚,是夜傾城的另一個身份?
盛晚晚將梨晲的手抬在肩膀上,剛要起身,忽然頭頂的房梁“砰”地一聲巨響,朝著兩人砸下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隻是料想的劇痛沒有傳來。
“走吧,本王帶你們出去。”男人平靜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傳來。
盛晚晚詫異的睜開雙眸,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斷裂的聲音,應當是他出手的。她看著男人平靜的雙眸,這時候竟然心安無比,她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去。
她並不想要欠他的,可是在某些時刻,又分明真的需要他。
出了宮,盛晚晚這才將梨晲放在地上,準備動手被梨晲解毒,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她不解地抬頭,對上軒轅逸寒的眸子,她忽然看見了他眼底那抹隱忍的痛。
她張嘴想問他是不是毒發了,但是男人卻是說道:“去攝政王府。”
“可是……”不過轉念一想,也好,她也順便看看他的毒也好。
軒轅逸寒隻是不想她在這裏當著這麼多的人麵,表演解毒的能力。盛晚晚的能力,若是出現在夜傾城身上,會讓無數人懷疑不說,更會給夜傾城帶來殺身之禍。
夜傾城是個草包的時候,沒人會注意,若是當所有人都知道這夜太後有著不一般的能力,不再是草包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
“葉寧,派人,封鎖浩王府。”軒轅逸寒吩咐道,目光冷峻。
葉寧一怔,很詫異,不知道王爺怎麼就知道是浩王做的?
盛晚晚也很詫異,抬頭看向軒轅逸寒,隻能看著男人那平靜無波的側顏,剛剛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
攝政王府裏客房很多,隨意就給她們安排了一間房間,盛晚晚將梨晲放下後,憑空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來。
她現在顧不得其他的了,既然已經表現地這麼明顯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軒轅逸寒如若要殺她,就不會讓她來攝政王府了。
所以現在,她當著軒轅逸寒的麵,再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動手給梨晲解毒。
一旁的葉寧眼睛瞪得老圓,仿佛是見鬼了一般,看著太後那鎮定的表情,那嫻熟的動作,這乍然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盛姑娘的風範?哦不,或者說,這就是盛姑娘!
他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站著不說話的王爺,王爺盯著那少女的表情格外認真,眼睛凝視著就沒有挪用過。
“王爺,你這身子,還是先去休息?”葉寧心底擔憂著王爺會不會毒發,剛剛沒有跟進去,也是因為知道憑借王爺的能力必定是不會被這種火勢所困擾,隻是瞧著那顏色詭異的火焰,想必是有毒的。
那點火的人可真是居心叵測,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招數來殺人。
盛晚晚動手調製了一番解藥後,這才喂入梨晲的嘴裏,動手擦了一把額際的汗水,緩緩鬆了一口氣。好在沒事,若是有事,她真的要瘋掉了。
“王爺,還是先去休息吧?”葉寧又問了一句,王爺剛剛沒理會他,這會兒太後沒事,是不是也該放心了?
軒轅逸寒輕輕嗯了一聲,抬步走了出去。
葉寧跟上,心底滿是擔憂,看著王爺的表情,隱約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是,毒又發了?
所以,洛祭司說的話其實還是千真萬確的,王爺的劫數就是盛晚晚!
男人闔眸,掩蓋了眼底的痛楚。
“無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暗沉,抬步朝著寢宮走去。
葉寧輕歎一口氣,跟著上前,還是先通知炎羅大人來瞧瞧吧,這種時刻,真是要命啊!
屋子裏,盛晚晚給梨晲掖好了被角,心底沉沉的。
那男人,估計是毒發了。
……
盛晚晚走到了軒轅逸寒的寢宮門口,看著葉寧那急切的神色,出聲道:“讓我進去看看他。”
他既然是為她毒發的,她自然是要給他好好看看。
葉寧呆怔了一會兒,趕忙點頭,讓她進入。
“太後,王爺他的毒,從來沒有一年發作過兩次的,這次事情,可見王爺對太後的心意,太後……”
“我知道了。”盛晚晚直接打斷他的話,蹙眉。這葉寧該囉嗦的時候不羅嗦,這種時候在這裏給她羅裏吧嗦,她現在急著進去看人呢,他就不能換個別的時間來說這些話嗎?
葉寧識相地閉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的想著,自己這麼說要被太後嫌棄囉嗦了。
盛晚晚往裏走去,表情雖然平靜,可是腳步卻是很快,她承認,她很急,心急!
到了床畔,炎羅站在床邊,看見盛晚晚,有些驚訝。
“太後?”
“我來。”盛晚晚壓根沒有看見把炎羅的表情放在眼裏,看著他正在給軒轅逸寒把脈,她平靜地說道,“現在他是兩種毒衝撞在一起,說不定也是一個解毒的契機。”
炎羅一怔,差點沒有抬手揉一揉眼睛的衝動,看著盛晚晚的時候,有些不敢置信。
“炎羅,你先退下。”軒轅逸寒看了盛晚晚一眼,聲音中充斥著命令。
炎羅整個人都有些懵,搞不懂眼前的狀況,可是看著盛晚晚那一臉鎮定萬分的樣子,所有的話也隻好吞回了肚子裏。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人一走,屋子裏就變得格外安靜。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等解了毒你再問。”盛晚晚直接就把話說清楚,掏出自己的所有藥瓶,瞧了又瞧,在調製的時候犯難了。
軒轅逸寒沒出聲,目光落在她的小臉,心底其實有些怒的。
因為,他真的是被她給徹徹底底耍了!
他闔眸,不再看她,仍憑耳邊傳來她搗鼓藥瓶的叮當聲。
很多地方,很多疑點,都讓他想不明白。
夜傾城為何要用一個盛晚晚的身份在外行動,不過當日第一次見到盛晚晚的時候,夜傾城的確還躺在宮中,不過憑借她這麼厲害的易容術,找個人代替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掩蓋自己的能力,夜太傅也是用心良苦。
“張嘴。”盛晚晚忽然出聲,用手中的茶盞輕輕碰了碰他的唇瓣,“喝下去,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不過這是毒藥,卻時是有些危險的。”
軒轅逸寒抬眸,並沒有猶豫,真的張嘴喝下。
看著他竟然乖順地把藥給喝下,盛晚晚很詫異,她以為至少他會懷疑一番,看來是自己太小人了。
“你先休息吧。”她心頭還是有些內疚,這男人算是分明就不該對她這麼好的,他們本來是兩個世界的人,平行線怎麼會有交集的呢。
軒轅逸寒沒問她什麼,伸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出聲道:“留下來。”
留下來?
盛晚晚滿眼狐疑,可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也不拒絕了,便點頭道:“好嘛,我陪你嘛。”想不到堂堂的攝政王,生病的時候還要人陪,嘖嘖,看不出來啊,原來還有這樣的依賴人的一麵。
“喂,你這樣,就不怕你的婭桑公主吃醋生氣嗎?”她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隻是無意之舉,問出口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這種別有深意的問題很小女人。她其實更在意是,他會不會真的娶那位公主吧?
他紫眸中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很快就消散在眼底。
“那個少女,是你什麼人?”他問道。
一個願意讓她連命都不要還要往火裏闖的人,想必是對她很重要的。
盛晚晚輕咳了一聲說道:“就是非常重要的人啊,王爺應該也有覺得非常重要的人吧?而且小梨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怎麼也不能分開。”
“一起長大?”軒轅逸寒蹙眉,盯著她的臉,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古怪。
夜傾城從小到大哪裏有什麼好姐妹,以前他是不會在意,之後讓葉寧去查了夜傾城所有的事情,怎麼也沒有查出這號人物來。
他的目光一頓,盯住了盛晚晚的臉,“本王記得,讓你說實話。”
盛晚晚恍悟了一番,這才驚覺自己似乎說漏了嘴。
她撇了撇嘴巴,“說好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
她說的“我們之間的秘密”時,讓他的眼底劃過了一抹柔光,他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
盛晚晚感覺到他的眼神恨不能把她的臉給戳穿了去才好,她咽了咽口水,“我,我是盛晚晚,不是夜傾城。”
“什麼?”大抵是覺得病糊塗了,軒轅逸寒覺得他聽錯了。
“我,我就是盛晚晚,不是什麼夜傾城,我隻是替代夜傾城做太後的。夜傾城已經死了。”
軒轅逸寒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神充滿著懷疑。
難道這張臉還是易容的?若是如此,這易容的手法高超到何種地步,竟是讓他無所察覺。
“其實這事情說起來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是故意要耍著王爺玩的,我假扮太後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我的小命都不保了。我來這裏隻是完成任務,任務就是阻止夜傾城死,可是誰知道一開始掉錯了位置,沒阻止上。”
“所以,你要金蓮便是想到了起死回生一說?”軒轅逸寒蹙眉,竟然有心情聽著別人說故事,以往他是絕對沒有這種心情。
若是沒有毒發,或者他會發怒,可是現在,他的表情要比他自己想象的平靜。
盛晚晚點頭,“你真聰明,我是看上了金蓮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然你以為我眼巴巴地問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