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宇一出獄就打聽了羅雯的情況。房宇那同學一直關照羅雯,羅雯在國外已經嫁人,生活得很平靜,老天還是善待了這個不幸的女孩,給了她一個好歸宿。
房宇在墓前坐了很久,楊磊一直陪著他。
那晚回來後,房宇說了很多和羅九以前的事。房宇說,以前他答應過九哥,要是哪天成家了,不管他人在哪兒,都把人帶去給他見見。
“九哥沒見著,也不會怪你的。”
楊磊說。
“今天見過了。”
房宇說。
楊磊扭過頭,望著房宇,猛地翻身,摟住了他……
楊磊接到過楊大天的電話。
楊大天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歎息著對楊磊說:“你爸年紀也大了。人老了,就沒個準兒了。能回去多看看的,就看看吧……”
楊磊想過,也許以後,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可能他最終會回去,和房宇一起回去。
但那是以後,不是現在。
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就是寬恕。
後來,楊磊做到了。
房宇說過,沒有他,當年我不可能就判那麼幾年。
房宇說,我坐滿了這幾年,出來了,挺得直腰杆,我沒啥可後悔的。
當初的事兒,是我自願。
房宇說,他是你爸。別為我,少個這世上一心隻為你好的人……
一個星期天,他們路過實驗中學。
實驗中學還和以前一樣,那個標準化的操場,還是兩邊高高的台階。
兩人坐在台階上,在楊磊當年彈琴坐的老地方。
“沒帶琴來。不然,再彈一次。”
楊磊說。那把吉他,一直在八樓那房子裏,收著。
“還會彈不。”
房宇問。
“真忘了。”
房宇入獄後,楊磊就再也沒碰過那把吉他。
“你再教我唄。”
楊磊看著房宇。
幾個打排球的女生把球打飛了,球落到房宇和楊磊旁邊,楊磊手一抄就把球接住了。
“那個……把球扔過來行嗎?”
幾個女孩兒看著房宇和楊磊,紅著臉。
楊磊把球一拋,準確地拋進一個女孩兒懷裏。女孩兒們走出老遠了,還在往這邊不停偷偷地打量著。
“那小姑娘,挺像英子。”
楊磊說。
英子以前追房宇的時候,楊磊認識。那時候英子也就跟這幾個小姑娘差不多大。
房宇是怎麼請英子幫忙的,這個過程,房宇都告訴了楊磊。楊磊知道,房宇心中覺得虧欠的人,就是英子。
“她孩子已經兩歲了。”
房宇說。
現在,英子早已經在南方成家,有個知疼著熱的人,也理解了一個女人真正的幸福是什麼。
房宇出獄後給英子打過電話。英子的兒子在電話裏嗲聲聲地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