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了扶眼鏡,銳利的目光從鏡片後掃過連念初,客氣地說:“我要開始上課了,課上不許吃東西、喝水,請連先生一個小時後再進來吧。”

打發了男家政,他就把作業攤在汪予遲書桌上,指著其中一段閱讀理解嚴肅地說:“把這段念一遍,然後翻譯這幾句。”

昨晚汪予遲都是抄的作業,抄完又跟著連念初進空間修行了,一直沒找到機會補習,現在要念,心裏實在沒底。可他也沒有反抗老師的經曆和勇氣,低低“嗯”了一聲,就拿過練習冊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昨天翻看時還覺得很多詞都不認識的段落再看似乎容易了些,有些原本記得模糊的單詞重新清晰。他眼睛掃過的時候不用一個詞一個詞地停頓,而是能將整個句子串連起來,並且能快速而準確地從背過的一串中文解釋中挑出那個詞在句中真正的意◆

不過月餘工夫,他的身體就被靈氣滋養得清靈強健,臉上也添了些肉,眼睛不再大得嚇人,目光卻更明亮有神。他也覺著自己頭腦更靈醒,看書不再像從前那樣困難,很多背記的東西隻要掃過一遍都能牢牢記住,也能理解那些複雜公式定理的涵義了。

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有活力,除了家裏裝修汙染,家政叔叔偶爾會病懨懨地躺在沙發上吃不下飯以外就沒愁事了。

連念初又不肯去看病,不舒服時就隨便吃一口燒酒浸的櫻桃,說是祛寒活血,酸酸甜甜的還開胃。汪予遲有個體弱的哥哥,自己以前也住過院、抽過血,對生病有很深的恐懼,總怕他這麼糊弄下去會出大問題。心裏就暗暗琢磨著,哪天能見著父母,應該請他們叫家庭醫生來幫他看看病。

誰想這些日子汪家夫婦竟都早出晚歸,他又得去靈湖邊修行,始終也沒等著人。他也就隻能看著連念初的病情慢慢加重,有時候做著飯做著飯就得抓一把櫻桃吃。後來櫻桃吃光了,更是抱著一罐罐燒酒泡的青李子不離手,偶爾還給嚐他一顆。

果肉裏浸滿了刺激味蕾的烈酒,但是口感酸甜,吃起來提神醒腦,還有一股靈氣隨著酸甜的酒液滑入喉中,讓人精力滿滿,仿佛生出了使不完的力氣。

的確好吃,提神,但是得病還吃這種帶酒精的東西簡直是對身體不負責!汪予遲等不來父母和家庭醫生,隻好自力更生,勸神仙叔叔愛惜身體,哪怕不去看醫生,也別吃太多有酒精的東西。

這麼一罐罐地吃下去,就跟酗酒一樣,身體怎麼會好呢?

連念初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和人類不同,也不怕酒,當初我把身體泡在一整缸能醉倒自己的靈酒裏,也就是花蔫了點、白了點,灌滿水之後立刻恢複如常。而且這些果子產自靈山,跟我平常給你吃的東西一樣,能滋補身體的。”

汪予遲嘴裏又被塞進一顆梅子,隻得帶著滿腹憂心乖乖地練功去了。

在小汪同學的憂鬱中,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父親汪栩終於回來見了他一麵。

那天恰好趕上他在上數學課,數學老師也等了這位雇主許多天了,當場堵住汪栩,激動地說起了這些日子汪予遲學習狀態的變化。

誇著誇著,他又有點可惜地說:“汪予遲的天份非常好,從前可能是沒找到學習的訣竅,如今一開竅,真像變了個人似的。汪總,我說實話,您這個孩子足可以上世界最好的學府,這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是浪費他的天賦,您最好再給他多打算一下。”

汪父汪栩最開始不過是敷衍地聽著,後來聽到老師這麼認真地誇讚幼子,還說他能進最好的學校,整個人都像被榔頭砸了一下,懵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說予遲開竅了,會讀書了?”

老師點點